他这一说,众人倒觉得首领当堂杀了那可怜女子以儆效尤的可能性更大,都使着眼色跟他说不要。
披解沉默了会儿,摆手道,“叫她进来。”
披狼便转头冲堂下喊,“过儿,你进来。”
堂外站着的人被那称呼寒得脚下一抖一个趔趄!跌撞了几步,稳了稳脸色,这才盈盈迈步。
先入的是一阵玉兰花香。
接着是白衣款款一个人,长裙样式新奇,肩腰都从中剪开,仅剩丝缕相连,露出肌肤胜雪。黑长的发未经修饰地披散一肩。
就是个子有些太高。
进了堂内,犹“娇羞”地低着头,待几步近前,才终于缓缓抬起脸来,眼角斜飘的一双勾魂的眸子微微一眯,牵唇盈盈一笑。
“……”
堂内静默默一片。
唯余水滴声声。
……而后化作流水潺潺。
……
“阿昆?出了什么事了?”寒潇唤住行色匆匆的昆仑,“今日府里怎么躺下这么多人??这些是什么药?”
鼻子上堵着两块巾子的昆仑苦着脸,“小姐,您还是自己去问老大吧。”
“他在哪儿?现在怎样?”
“咳……也晕着。”
“什么?”寒潇急了,“怎么回事?带我去看看。”
“咳,小姐,您现在还是最好别去……”
……
床上的披狼脸色苍白,唇色发灰,动了动手指,终于虚弱地睁开了眼。
“哎,你醒了?”正在换衣的行过道,一边从衣服里往外掏之前垫胸的大白馒头,一边挨了过来。
披狼第一个动作是以手遮脸,别了头去不看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有气无力地吼道,“叫你进来就进来!你笑什么!”
都穿成那样、打扮成那样了,你他妈还笑什么笑啊!存心要人命不是!!
行过无辜地眨眨眼道,“这是礼节啊。”
“礼个屁!!”披狼愤然又吼,却被自己的声音震得头晕,刚弹起来一点的身子又软下去了。
行过还挺委屈,“我说过后果很严重,你不信。每次都说,你每次都不信。”
披狼特悲凉地掩面,他信了,他真信了,他只是没料到那是怎样的“严重”——帝克斯大小头目齐齐因失血过多而晕厥,整个帝堂血流成河,这个时候只怕来个再弱的仇家,也能把帝克斯一整锅端了!
唯一能扛得住的只有他叔父,高高坐在堂上,面色僵硬。血倒是没流,但看起来受的刺激也不小。
他开始觉得他叔父很有可能为了府中众人的生命安全,除妖孽以净天下。
他这一段时间来心力交瘁,冷不丁又来次失血,铁打的都受不住。只带着愤意与悲意,昏沉沉又睡去,迷糊中被行过摇醒,灌了碗药汁,又睡着了。
行过见他无事,一个人溜出去喝了圈酒抱了会儿美人,又怕披狼醒了见不着人又发狂,入夜了便叹着气泪别美人、重新溜回来。刚到披狼住的屋门口,就见原本守在门口的昆仑仑昆都被人悄无声息地制住,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分别写着快走。
行过看看制住他二人的那些人,领头的一个像是之前在堂中见过的某个头目,眼熟,却不记得是谁。一群人全都鼻下堵着巾子,见来人身裹斗篷看不出面貌,大半夜的敢在寒府内游荡,都亮了兵器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