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的那句话是真的,他确信,他的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叫周博雅,而此生大概是半缘修道半缘君了。
但,身为人子,无法尽孝父母,还让爹娘为他伤怀,暂时别离,是他所能做的唯一了。
这很徒劳,也没有任何用处,但,在爹对他说出“求”这个字的时候,他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留下。
这种纠结的心思,不知道兄长能否理解?
周乐雅收回目光,默默的跟在李青玉身后朝山里走去,他心里轻轻的说着:兄长,惟愿将来你我再见之日……你我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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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日后,清晖园里,约莫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管家的服饰,匆匆走进竹林里。
竹林里,一俊美挺拔的青年正在亭子里独自饮酒。
老管家走近亭子,恭敬的长身鞠躬拱手,说道,“少主,李玄雨公子和李云鹤先生到访。”
青年——周博雅顿了顿,淡淡开口,“单老,请他们进来。”
“是。”老管家单岳平恭敬应了一声,抬眼小心的看了眼周博雅,见周博雅脸色淡漠平静,心里轻叹一声,看来少主的心情还是很不好啊。
——跟随少主多年,对眼前这个尽管很年轻,但却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力的年轻人,单岳平非常敬畏,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但已经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还极为冷静克制。
对那目前还行踪未知的乐雅少爷,少主心里不管多紧张,多担心,多愤怒,面上,却还是这般淡漠平静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他单岳平跟随少主多年,他只怕会以为少主已经平静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单岳平匆匆走出竹林,竹林外的花园里,李云鹤和李玄雨两人正在来回走动等候着,看上去有些焦急。红石守着花园和竹林的通道处,见单岳平来了,便先迎了过去,低声问道,“单老,少主他……”
单岳平微微摇头,有些叹息的说着,“少主的心情还是很不好,红石你跟玄雨提醒一下,免得待会冲撞了少主。”
红石点头应下,“是。”
接着,红石便带着李玄雨和李云鹤进去竹林,同时小声委婉的提醒了李玄雨。
李玄雨沉默的点头应下,少主找不到弟弟心情不好,他当然能够理解,而他李玄雨丢失了将来也许要相伴一生的良人,其心情之恶劣只怕在少主之上,他怎么会不理解呢?
李云鹤听了,却是微微皱眉,想到少主和乐雅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情愫,心底多少有了一些猜想。
待进了竹林,就见周博雅负手站在亭子里,而亭子里还有淡淡的酒味尚未完全散去,李云鹤看了眼亭子里的地上,已经有四五个酒坛了,而闻着这味道,那应该是多年的陈酿了。
“李先生,玄雨,好久不见。请坐。”周博雅淡淡说着,嘴角的笑容有些淡漠。
李云鹤仔细的看着周博雅,见周博雅神色间还算是清明,便笑着说道,“想不到博雅你还挺能喝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而现在,我还不想醉。”周博雅淡淡说着,找不到乐雅,他怎么醉的了?
“酒入愁肠愁更愁,少主,还请保重身体。”李玄雨拱手说着。
周博雅抬手示意李云鹤和李玄雨坐下,一边说着,“多谢两位的好意,请坐吧。”
李云鹤便率先坐下,李玄雨紧跟着坐下,待一坐定,李云鹤就笑着晃着扇子问道,“少主还没有乐雅的消息?”
周博雅掀起眼皮看向李云鹤,确定从李云鹤的眼睛里他看见了“幸灾乐祸”四个字,周博雅便不咸不淡开口,“先生可有乐雅的消息?”
——暗部的人一路寻找都已经到达天川却都没有找到乐雅!而沈高义守口如瓶不肯说出!
“这个……算是有吧。”李云鹤慢吞吞的说了一句。
周博雅闻言,锐利的眼睛立即紧盯着李云鹤,“先生知道乐雅现在在何处?”
李云鹤漫不经心的看了眼他身侧的李玄雨,端起红石送上来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啊,算是吧。我昨天晚上收到我那远房侄子的一封信,说他和一位医术极为高明,失语的长得挺可爱的少年正前往东北边疆,少年表示他要去边疆做一名军医。”
周博雅猛然站起,东北?!原来乐雅是去了东北边疆!
“先生还请稍等!”周博雅说着,大步匆匆走出亭子,招来红石,低声说了什么,红石就拱手,急急离去。
李云鹤看着,笑了笑,昨天晚上青玉来信,提及乐雅,而提及乐雅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乐雅现在正在三洲救治遭受瘟疫的灾民,但当地有不长眼睛的世家要找乐雅的麻烦,貌似……那世家的公子好像看上乐雅了,青玉本来要直接带乐雅离开,但乐雅放不下遭受瘟疫的灾民,于是,青玉只好瞒着乐雅,用李家秘密的联络渠道,连夜和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