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卷,封卷。起立,站好。
然后,寒门士子朝着那柱子的地方,齐齐跪下,默声不出的磕了三个响头。
周文德沉默的站着,直至寒门士子磕头完毕,站起身来,他才沉声开口,“请诸君记住,恩科大考不容玷污。”
宋凤德有些意外的看向周文德,这话……什么意思?周文德这番话是站在寒门士子这边?不容玷污?是指李吉明?还是说……利用恩科大考来达到不可告人目的人?
而周文德在说完这番话后,便转身大步离开。
陶明看着周文德离去的背影,有些冲动的寒门士子已经站起来愤怒的就想叫骂起来,但陶明等人立刻马上拦住,陶明低声呵斥着,“周大人是好官!大家切莫如此。”
“他明明……”
“他没有指明说的是谁!”另一个冷静的书生说着,同时指着大柱那边的清酒糕点,“那些……是周大人和李先生所供奉的。”
“什么?”
“怎么可能?”
“事实的确如此。”陶明说着,低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李兄正名!为他伸冤!”
“没错!”
“好,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
这边,寒门士子们准备回去好好商议一番,而这边的周文德在紧盯着卷子都安全的送进帝宫后,他便转身离去了。李云鹤忙追赶上去。
“周兄!且留步!”李云鹤急急喊着。
周文德此刻的心情并不好,千防万防到底还是出了李吉明的事情,如今他心里正压抑沉重得很,不为自己的这次办不好差事,他压抑沉重的是——世家豪门如此不择手段,不惜牺牲恩科大考也要达到争权夺利的目的……大夏朝已经如此*了吗?
“周兄,不必如此,正所谓不破不立啊。”李云鹤见周文德阴郁的神色,便叹息一声,安慰着。
“李兄,他们实在不该在恩科大考上做出这样的事情!世家果然可恶!”周文德恨恨的说着。
李云鹤无奈的苦笑一声,扶额,他们李家可是真的无辜的,这次的恩科大考,他们李家甚至暗中相助,和宋家为恩科大考保驾护航,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于家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这种不惜一切的做法实在是古怪啊。
“无论如何,请周兄务必冷静,最好听听博雅的意思。”李云鹤压低声音说着,他担心,以现在周文德如此暴怒的状态,若是被有心人挑拨一二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就麻烦了。周文德可不能折进去。博雅的身份是必须保密到底。
周文德看着李云鹤,默然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了一句,“博雅已经回来了。”说罢,周文德便随意拱手,就大步离开了。
李云鹤听着,眼睛一亮,回来了?那可真是回来的太及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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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德阴郁着脸,大步走进院落,进了堂屋,就见周乐雅笑眯眯的坐在李绣娘身旁,不由心头一松,见到自家小儿子这健健康康的模样,周文德阴郁的心情多少缓解了一些。
但,目光转到一旁微笑坐着的周博雅时,周文德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博雅,你过来!”
周乐雅有些担心的看向周博雅,昨日傍晚,他们才进了周府,本该回京都时就拜见爹娘的,但因恩科一事,他随兄长赶赴清晖园,兄长召见了很多人,商议了许久,直到夜色深沉,才带他匆匆回了周府。
因此,今日一大早,他才和兄长拜见爹娘,可爹爹却是去了恩科大考的儒学院。这会儿才算是见了爹。只是,爹爹这阴沉的脸色,是为了何事?难道还因为他和兄长的事情生气?
周博雅拍拍周乐雅的肩膀,柔和一笑,轻声说着,“别担心,好好陪娘说话,我很快就回来。”
周博雅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书房里,周文德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上。
周博雅拱手做礼,抬头看向周文德,低声唤着,“爹……”
“蛮族大汗被刺杀一事是桃源社做的?”周文德沉声问着。
“是,征召令。”周博雅垂眸说着。他从未想过在这些事情上隐瞒周文德,毕竟,那是抚养他长大教导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