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儿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华阳厚颜笑了。
林秋曼恨不得自插双目,两位跟小情侣似的打情骂俏,叫人看了脸红。
也在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李珣手持折扇,站在门口打量室内的众人。
今天他穿着纯白的交领大袖衣袍,出自江南织造,腰间一枚血玉,是身上唯一的异色。也不知那袍衫是用什么料子做的,似纱非罗,层层叠叠,很是飘逸风雅。
有些人就有这种气场,只要他站在那里,其他人便被衬托成了俗物。
就算梁九儿颜值能打,在气质和仪态上也被他压得死死的。
那绝不是天生就有的气场。
几人没料到晋王会出现在这里,连忙行礼。
华阳指着李珣身侧的宋致远,不满道:“他来做什么?”
宋致远厚颜回道:“看美人儿。”
这话把华阳气乐了,打趣道:“宋御史真是尽职,哪怕是休沐,也兢兢业业来体察民情,实在让人感慨,明日我进宫,自当向圣上佳赞一番。”
宋致远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李珣瞥了一眼梁九儿身边的林秋曼,施施然走进包厢,两个顶级美人儿凑在一块,当真养眼。
仆人茶水伺候,李珣端坐到案桌前,问道:“阿姐什么时候回的府?”
华阳:“昨日才回来。”说罢看向林秋曼,努嘴道,“你能这么快脱身,全仰仗晋王,还不快过来谢恩。”
林秋曼规规矩矩地走过来磕头谢恩。
李珣却没理她,甚至连瞧都没瞧一眼,只道:“阿姐好兴致,你华阳府的美人已经够多了,还是收敛些好。”
“五郎这是来教训我吗?”
“不敢。”当即瞥向宋致远道,“咱们宋御史看着呢,影响不好。”
华阳似笑非笑,盯着宋致远问:“宋御史,你可是要管上一管?”
宋致远哼了一声,一张白净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凛然,“大长公主身为一国公主,自当以身作则为天下表率,成日里却奢靡享乐,贪图美色,朝中弹劾你的奏章数不胜数,长此以往,必生祸端!”
“我放你娘的屁!”
华阳一拍案桌,站起身怒目圆瞪道:“你哪来的狗胆敢对我指手画脚,当年我和亲北獠时那些老迂腐跟个缩头乌龟一样。我华阳为大陈卖命十五年,护佑一方百姓安宁,那些老乌龟怎就不敢上阵杀敌,偏躲到一个女人的身后?”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
“狗屁规矩!我华阳有如今的荣宠,皆是我卖命挣来的!那三十二座城池,是我华阳用血肉之躯给博回来的。你们这些老迂腐天天吃饱了撑着,信不信哪天我把你御史台拆了,看你能耐!”
“你这是大逆不道!”
“我呸!宋致远你老是跟我过不去,是不是还对我旧情难忘,在我跟前找存在感啊?”
这话把宋致远气着了,红着脸道:“我眼瞎了还会上你的当,泼妇一样的女郎,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
华阳把胸一挺,叉腰道:“当时你拜倒在我石榴裙下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是我宋致远眼瞎!”
两人全然不顾外人在场吵嚷起来。
李珣对这一幕早已见惯不怪,他无比淡定地站起身,朝外头走去,路过林秋曼时拿折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林秋曼正愁没法抽身,得到他的提示,赶紧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包厢里的梁九儿不露痕迹地瞥了他们一眼,神情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