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少年天子死死地瞪着李珣,脸都被气绿了。
偏偏那祸害还要火上浇油,大义凛然道:“臣戴罪在身,不敢沾染政事,恐引非议。从今日起,臣自罚禁足,待陛下查明真相,还臣清白,臣才有颜面为陛下继续效力。”说罢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李琛急了眼,脱口道:“皇叔你这是在逼朕!”
李珣:“请陛下体谅臣的难处,戴罪之躯,实在不敢无视纲纪法规。”
李琛被堵得哑口无言。
李珣起身从容离去,背影挺立,走得不疾不徐。
他虽然丢了乌纱帽,丢了虎符,丢了金鱼袋,身姿仍旧不卑不亢,仿若承阳殿是自家书房一样,来去自如。
大殿里的众臣听着脚步声走远,全都噤若寒蝉。
对于他们来说,走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土皇帝。
他要是不痛快了跺跺脚,估计整个金銮殿都会抖三抖。
至于龙椅上那个,到底太年幼,哪镇得住场子。
独自一人出了皇城门,老陈大老远就迎了上前。
见自家郎君丢了官帽和金鱼袋,老陈吃惊道:“郎君这是……”
李珣无比淡定,“丢了官,失了业,浑身都轻快不少。”
老陈差点哭了。
当天上午永安宫的太皇太后听闻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后,一怒之下气成了中风。
她年事已高,又常年心神焦虑,受到李珣刺激,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太皇太后病重,太医院的所有御医一拨又一拨往永安宫跑。
华阳接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心急如焚地进宫探望。
当时郭太后和李琛都在,她慌忙问道:“昨儿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病成了这般?”
郭太后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李琛没有吭声。
华阳焦急询问章御医,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太皇太后情志所伤,导致肝阳暴亢。现如今经络堵塞,故而口舌歪斜,半身不遂。此症急不得,需仔细调养为佳,不过……”
“不过什么?”
“宫中琐事繁多,太皇太后又闲不下心来,对养病而言,实属大忌。”
华阳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章御医告退。
华阳匆匆去看望床上的太皇太后,她面红目赤,嘴唇蠕动,很想说什么,却舌强语蹇,压根就听不懂。
华阳忧心忡忡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唤道:“阿娘。”
太皇太后情绪激动,奋力挣扎,身子却不听使唤。
许嬷嬷怕她病情加重,赶紧道:“大长公主先回吧,待老祖宗平复下来再说。”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