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倪心里头不大服气,小声嘀咕道:“是殿下说她是您的人。”
“那是承了华阳府的情!”
贺倪闭嘴不语。
李珣嫌弃道:“这般声名狼藉,毫无礼教章法的女郎,岂入得了我李珣的眼?”
一旁的老陈默默地看向自家主子,对他的话很是怀疑。
贺倪送上门来被教训了一顿,心里头着实郁闷不已,不敢再继续惹上司生气,窝囊地告辞离去。
老陈送上冰镇饮子给自家郎君消气,李珣不耐烦推开道:“这个林二娘,愈发猖狂,那日的三十大板就不该饶她!”
老陈犯嘀咕,“口是心非。”
李珣偏过头看他,板脸道:“你说什么?”
老陈:“郎君爱民如子,一个女郎家哪受得了三十大板,以林二娘厚颜无耻的性子,万一把她打残了,赖在朱家院不走了,郎君岂不是得养她一辈子?”
李珣:“……”
老陈:“话又说回来,普天之下,也只有林二娘敢在郎君头上造谣撒野,无视礼义廉耻,毫无下限,老奴算是开了眼界。”
听了这番话,李珣不禁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怀疑。
他理想中的女郎应该是知书达理,尊礼守节的世家闺秀。
她不但要端方娴雅,还得自持内敛。
偏偏林二娘一样都不沾,不但脸皮厚,还无视礼仪教条,甚至称得上狡猾。
他遵规守纪重礼教,林二娘打破规矩;他克己慎行以身作则,林二娘恣意张扬我行我素;他爱惜声誉容不得丝毫败坏,林二娘毫无节操无视名节!
这样的一个女郎,竟叫他生了兴致!
不愿被他人发现自己的微妙心思,李珣把老陈打发下去了,独自关在书房里自我反省。
林二娘除了一张脸拿得出手,她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关注?
李珣背着手,若有所思地来回踱步。
他试图用理性的思维去分析林二娘吸引他的种种,但思来想去,她身上的优点陈善可乏,全都是叛逆的,不入流的东西。
李珣愈发感到挫败,原来他的审美真的有问题。
许是日有所思的缘故,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到自己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双目被绢布蒙着。
一双手忽然从身后捂到他的眼睛上,浅浅的橙花香弥漫在鼻息,温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撩人心扉,“殿下猜猜我是谁?”
那声音温软挑逗,带着浓浓的笑意。
李珣一把捉住她的手,扯开绢布,看到一张青春明艳的面庞正在冲他笑。
女郎笑得恣意妄为,妩媚又娇俏,叫人挪不开眼。
也不知是那抹笑太过魅惑还是其他,他一时有些愣怔。
女郎俏皮地眨了眨眼,纤纤素手悄悄地伸入他的衣襟,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让我猜猜,殿下是不是喜欢上二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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