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李安一个人靠在庭院早已经枯死的大树旁,就这么坐了一晚上。
他已经答应了姜凤青,明天就坐上马车回豫州去,远离这个已经不属于他们的长安,这个已经消失了的大皇子府。
长安晚风迎面吹来,李安抬头望月,脸上沧桑的皱纹夹杂着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
一片绿叶落下,飘落到了枯树的根部。尽管树根已经死去,可枝头已经不管不顾地生长。
“或许这就是落叶归根吧,老了,也该回去了。”李安呢喃着,脑海中又回想起多年前那个寒冷的夜晚,他蜷缩在马车里,望着似乎和现在一样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时候的李沁溪刚刚生下姜凤青,他被李府派来去照看她们母子。
他领着十几个丫鬟杂役,在盖的大皇子府里,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可如今,夜空依旧如彼时夜空,人却早已不是当时的人。
那些丫鬟杂役都走了,他也伤病缠身,即将远行。这座大皇子府也苍老破旧,也到了告别的时候。
事物都会变的,人也如此。
街市开始热闹起来,人潮涌动间,两顶草帽走走停停,最终在一处辉煌的楼前停下了脚步。
财神堂。
大门口无数身着华服,看起来非富即贵的人来来往往。
安子澄好奇地看向姜凤青,显然不明白为何姜凤青回来到这里。
他也不知道为何姜凤青之前会把两人身上所有的钱全部都留给了李安。
要知道这财神堂可是九州最大的赌场,这里面说是销金窟也不为过,不知有多少达官豪爵,富商巨贾在里面一掷千金。
据说曾有怀揣亿万的扬州富商来到这财神堂,不到三天便有人看到他灰溜溜地回到扬州,并且变卖了所有商铺产业,还四处借债。……
据说曾有怀揣亿万的扬州富商来到这财神堂,不到三天便有人看到他灰溜溜地回到扬州,并且变卖了所有商铺产业,还四处借债。
姜凤青站了一会,便迈步想要踏入财神堂。
“两位客人,请问有何贵干?”门口的一位身着华服,看起来像是侍女的女子拦住了他们。
安子澄也不恼怒,毕竟二人这模样实在不像有钱人,而且还戴着草帽,遮蔽了容貌,被拦住也是情有可缘。
一旁,一个酒气冲天,身着黑色长衫的年轻人在一群面带讨好之色的手下的簇拥下来到财神堂门口。
鄙夷地看了一眼被拦住的安子澄与姜凤青,年轻人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藏头露面的老鼠,也想进财神堂?下辈子在做这样的梦吧!”
一旁的手下皆是哈哈大笑。
“对啊对啊,这群不知从哪里来的老鼠,居然如此狗胆包天,这财神堂也就只有我们富可敌国的卢少爷能进去。”
“快把这两只老鼠赶走,省的脏了我们卢少的眼睛。”
“不要让这老鼠脏了财神堂的地板。”
这群人鄙夷的话语的引来了街头无数人的驻足观望,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放肆地在安子澄和姜凤青的身上游走着。
拦住他们的侍女虽然依旧面带平静,可眼中的一抹喜悦之情依旧难以遮掩。
这年轻男子乃是长安三大家族中排名第二的卢家的大少爷,卢家乃是靠做丝绸生意家,如今更是垄断了整个雍州的丝绸贸易。
整个长安不知有多少风月场所的女子期望能爬上他的床,并不只是因为他出手阔绰,一晚便是大把银票砸下,更是想若是能有个身孕,说不准就能借机鲤鱼跃龙门,踏进卢家大门,从此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侍女心中暗暗得意,若是此番能在卢大少爷面前露个面,说不定今晚就能一番风月。至于这二人,看起来也不像有权有势的人,只能怪他们倒霉,跑过来受这一番羞辱。
安子澄的拳头已经攥紧,可却没有更多的动作。他很清楚如今身在长安,一旦出些事情,令他们的身份暴露,事情的后果不堪设想。
安子澄目光一怔,面前的姜凤青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