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麽?怪我冷落你了?&rdo;周容上前将千瑶搂进怀里,&ldo;千瑶,你便是你,不需要与别人比。&rdo;&ldo;是啊,我只是爷的一个男妾,又怎麽与别人相比呢?&rdo;千瑶自嘲。&ldo;後悔了?&rdo;後悔?千瑶将这词在心里辗转数百数千回,还是摇摇头,&ldo;周容,我千瑶这一生,就争你这一次。争得到是我福气,争不到我也认了。没什麽後悔不後悔的,就算当初没有跟你,我现在也不过是畅春阁里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娼货。我哪里有资格去说一声&lso;後悔&rso;?&rdo;&ldo;我怎麽听著这麽怨气横生呢?&rdo;&ldo;爷多虑了。&rdo;又是一度新年。千瑶早早起身後便对镜梳妆,一身红火的锦罗绸缎衣褂,还是年前选的布料新做的。看著铜镜里那副模糊的眉角眼梢,早已不见十七岁那年的年少天真,尽是些柔媚风情刻画进五官表情,一拈笑,浅淡的梨窝是甜的,眼里冒出的火光是勾魂的。活脱脱的小倌样,骗不了人。&ldo;景儿,你说我要是现在能流下泪来,那该叫做什麽?&rdo;&ldo;叫什麽?&rdo;景儿不解。&ldo;那是叫胭脂泪。&rdo;千瑶拖著腮咯咯著笑。&ldo;公子,你又说这些了。你是男子,怎能用胭脂泪来比喻自己呢?&rdo;&ldo;男子?我差点忘了呢。&rdo;千瑶的手触过冷冰冰的镜面,他想起自己初遇周容时那还倔强的少年脾性,说著一句[我也是男人!为什麽我要受这种屈辱?]。当时,周容是怎麽回答他的?[如果两个人相爱,就算是男人和男人,那也是极美妙的一件事情,是彼此相爱然後证明属於对方的结合。你懂麽?]哈,原来打从一开始,周容就是在骗他的。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地紧。&ldo;公子,你笑什麽呢?&rdo;看到千瑶笑意更甚,景儿忍不住问道。&ldo;想到一个很好笑的事,不过,不能告诉你。&rdo;千瑶看著一脸气馁的景儿,戳了戳他脑门问:&ldo;景儿啊,你服侍我也好些年了吧?&rdo;&ldo;是啊,从公子一进玲珑苑开始就是景儿跟著的呢。&rdo;&ldo;景儿多大了?&rdo;&ldo;今年十八了。&rdo;&ldo;呦,小景儿也长大了。&rdo;千瑶想著,从首饰盒里挑出一个挂著红绳的麒麟玉配塞进了景儿手里,&ldo;这个是公子赏你的。&rdo;&ldo;不要不要,这麽贵重的东西景儿不敢拿。&rdo;景儿慌张张地将玉配塞回去。&ldo;叫你拿著就拿著,怎麽连我的话也不听了?&rdo;千瑶一板脸,景儿顿时不敢再推脱,只好把玉配挂进脖颈里,一个劲说:&ldo;谢谢公子。&rdo;&ldo;都跟了我三年多了,早该送些东西给你。到是我疏忽了。&rdo;&ldo;公子一直对景儿,景儿不要东西,只要公子开心就是景儿的福气了。&rdo;&ldo;傻瓜,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也快了吧。&rdo;千瑶捏著手里那碧绿的玉镯轻叹。镯子是周容第一次送他的东西,千瑶一直记著,也守著,仿佛镯子里住著很久以前的自己,幸福的快乐的也天真的。拥著一颗单纯的爱上周容的心,在里面沈睡地安稳。&ldo;到时候了。&rdo;千瑶不知所谓的一句,让景儿摸著脑袋想了半会儿,才噌地一下跳起来。&ldo;对对对,到时候了,再不出去可就要晚了。&rdo;大年三十的早膳,按府里规矩,是要一家人一起用的。千瑶到的时候,周容和长孙锦如尚未到席,只坐著琴言,一身锦蓝配上一串简单的珍珠项链,将他娇好的面容衬托的更加明亮。千瑶入了座,琴言却未正眼看上他一眼。只捧著手里的茶碗,将碗盖扣地极响。&ldo;也不瞧瞧自己适不适合穿红色。一大早就这麽扎眼,真是让人没胃口。&rdo;琴言冷笑著扔下一句话,便再也没开过口,直到周容牵著长孙锦如,後面跟著抱著孩子的奶妈一起进了屋。火盆霹雳啪啦作响,将原本清冷的屋子瞬间烘地暖热暖热的。周容坐下後,看著琴言道:&ldo;一大早谁惹你了,又冷著张脸。&rdo;琴言哼了一声,有意无意间瞥了眼千瑶。&ldo;好了好了,开膳吧。&rdo;长孙锦如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千瑶,又看了看满脸鄙弃的琴言,劝道:&ldo;琴言,一大早的别惹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