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现,他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在雷霆中聆听到的声音,他记不住啊。
就像上一次,那些什么奇怪的用词,很多都是第一次听到,他听听也就罢了,若是他自己想要转述,他根本做不到。
加上,他也无法确定,除了在雷霆中聆听真理,通过他的转述还有没有那样的效果。
程铜斧一巴掌拍自己脑袋上,看看他这粗线条的性格,怎么事到临头的时候才想起还有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
这可是一次圣器临渊仪式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但他又不敢贸然地将自己最好的铁兄弟拉入坑,毕竟,触碰未知,聆听诡秘存在的声音,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他自己或许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他不主动接触这位阁下,这位阁下似乎也关注到了他,想拉他来这就拉他来这。
程铜斧想通这些,脸色就拉跨了下来,他还想着,他这么多年的愧疚,如果能帮铁兄弟进行临渊仪式当作补偿就好了。
但似乎他又要搞砸了。
程铜斧不由得道:“尊贵的阁下,不知道我是否能将聆听到的真理转达给别人?”
说完赶紧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得到阁下的应允。”
“还有……还有我这人驽钝,实在记不住您的声音,有没有直接将内容铭刻进灵魂的办法?”
这样的存在,一定有这样的办法,程铜斧心道。
然后有些忐忑的等待,他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一位神秘未知的存在,可不会有耐心地听一只蚂蚁聒噪。
沈宴:“……”
转达自己的声音?
沈宴讲的这些内容,唯一的用处就是帮人的圣器触临渊仪式。
沈宴立马反应过来,程铜斧现在手上的这只圣器不是他本人的,程铜斧想通过转述的方式帮人触临渊仪式。
但这粗鲁的大胡子似乎才想起他记忆力不好的事情。
沈宴嘴角也是一抽,一件文物背后的历史往往承载着太多的故事和内容,想要听一遍就记住,还真不怎么可能,而且大胡子记忆力不好也没什么,但可别搞砸了他的招牌。
他一不欺行霸市,二不倒买倒卖,靠的是一身的学识自力更生,靠的是存真去伪的眼力。
真伪之辨,正赝之分,在沈宴那个时代,代表的可是沈宴的专业程度,是沈宴的铁饭碗。
沈宴的脑子飞快的转动,将声音刻在人的灵魂上,他可没这本事。
现在什么都不回答,其实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沉默是一门艺术,是一种技巧,也是语义最复杂最明确的声音,无声胜有声。
沈宴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继续装他的神秘,他这样的“存在”不是任何微小的请求都得回应,掉逼格。
但此时,程铜斧一微为不可察的举动引起了沈宴的注意。
沈宴现在的状态其实是十分奇怪的,他只要精神力集中,在这片空间中,他就能观察到很多细微的东西。
比如,圣器的规制,样式,纹饰,凿痕,材质等。
又比如小船上的人的任何动作,任何细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