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锡摇了摇头:“叶舒唯,你就不怕吴赟是邵垠抛出来的诱饵?邵垠明摆着知道我们迟早会发现墉萍酒店杀人案的真相,他甚至可能就是故意想让我们以为关键性罪证还未被销毁。”
“那也值得我豪赌这?一场。”叶舒唯眼也不抬,“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能够找到可以正式对?邵垠下达搜查令、定罪的罪证,我都愿意一试。更?何况我十分认同阿允的观点,我觉得关键性罪证还未被销毁的几率不小。”
言锡听到这?话动了动唇,目光不自?觉地就往邵允身上瞟了过去。他似是有些觉得邵允的出现对?叶舒唯产生了影响,让叶舒唯的判断出现了感性的偏差。
虽然这?样想并?不友好,但?站在旁人的角度,尤其是与叶舒唯出生入死多年的战友的角度。言锡会认为是邵允干扰到了叶舒唯的判断,那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邵允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直接关系人,也是局中人。说得难听一些,他何尝不像是个危险的定时炸弹呢?
虽然他和郁瑞因为叶舒唯的关系对?邵允产生了信任,甚至也逐渐开始将邵允当成朋友。但?万一最后出现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人性发生了最丑陋的转变——邵允出于某种缘由?加入了邵垠的麾下,利用叶舒唯的感情来摧毁他们的任务,那会是多么可怕的情景?
不是他们偏要将邵允想得如此不堪,而是因为他们太明白那些反社会人格罪犯的能耐。这?些如恶鬼般的罪恶之徒,能轻而易举地将纯良的好人逼疯、甚至最终与他们沦为一丘之貉。
更?别提,邵允和邵垠毕竟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亲兄弟。
如今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个任务最关键的阶段,他不得不来当这?个说不中听话的“黑面孔”。
叶舒唯将言锡的迟疑与研判看在眼里,她沉吟片刻,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言锡,我现在做出的所?有判断都不夹带任何私人情感,发动围剿关系到的毕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性命,还有队友们的。就算我再被爱情冲晕头脑,也不会拿你们的性命来开玩笑。”
“如若我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我也愧对?我身上的Shadow制服和你们多年来的信任。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相信我的判断。”
这?话相当尖锐直接,也非常的“雅典娜”。
言锡的脸色当场就变得有些微妙,郁瑞泡着咖啡看戏还不忘刷存在感、在咖啡机旁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邵允的神色始终如常般平静,但?他看向叶舒唯的眸色却不动声色地变得更?深黯了一些。
过了良久,言锡对?她说:“蒲斯沅既然千挑万选认了你为他的后继,我们也会在任何情况下对?你敞开后背并?服从你的指令。”
“只是叶舒唯,如若你的判断在今后某一个时间?点被验证是错误的,我会毫不犹豫地阻拦你一错再错。”
“放心吧爷爷,要是我真的错了,不劳你动手,我自?己会主动脱制服卸任。”
叶舒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随后,她拿起资料对?邵允说:“走,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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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踏出倒带店门时,珑城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未停止。
并?肩站在咖啡店的屋檐下,叶舒唯忽然冷不丁地叫住了他:“邵允。”
“嗯?”
她指了指他濡湿的裤脚:“你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的裤脚怎么湿得那么厉害?难道你是自?己一路从邵家大宅走到这?里来的?”
他爽快地点了点头。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走过来花了多久?”
邵允:“还好,大约两个小时不到?”
她张了张嘴,连说话的音调都有些变形:“……这?大下雨天的,你徒步走了两个小时,就是为了来接我回家!?”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失礼,但?在她的眼里,他确实更?像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存在。从辛澜与双子对?他的精心呵护中也不难看出,这?位三少爷往日里只要是出门在外就一定是坐车的,就他的身体底子、估计在坏天气里多走几步路都够呛,稍不小心便会伤风感冒。
可这?么一个矜贵难养的世家少爷,竟然在如此潮湿阴冷的雨天,徒步跨越了半座珑城来找她。
这?要是讲出去,或许别人都会以为她在玩笑儿戏。
即便是她自?己,在刚才听到他肯定回答的那一瞬间?,其实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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