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薇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给这两个人出谋划策:“他肯定是装的,我也听我干娘说了,他在村子里借了好多银子花,说是仗着我干娘的面子,不怕还不上。”
“这话说的,我干娘从前就是个牙婆,还早就说过准备不干了,她能有多大脸面、多少积蓄帮黎百川作保?我干娘就已经说了只帮他们还一次,后面的不还了,可是黎百川还是使劲儿地借银子花。”
“他难道不会担心还不上被村里人打、被里正老爷责罚?他肯定是想着将来一定能还上啊,他这个人就爱装,手里捂着方子,坐等着村里人对他们放松警惕了,能到大城来,好把方子卖个好价钱。”
“他手上要是有这么好的方子,卖出去之后,别说还账了,说不准他都能在通元城当个财主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二人又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意识到被骗之后的惊怒,他们被黎百川这个老东西骗了!
高个儿的黑衣人恨恨地道:“那个老东西,我就说他怎么那么想把他那一双儿女送到大城来做奴仆呢,说不准还真是想找大城里的高门大户把他手里的东西卖出去!”
“那……黎司制,刚刚对不住了,我们还得回趟乔家村,可这东西要是找不到,你想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们,不然我们可是还会回来的!”
黎久薇重重地点头保证:“虽不知道二位小哥为何要找这方子,可想必是为了救人,冲动一些也是有的,我完全能够理解。”
“那咱们就此别过,我这儿还有两张银票,二位一人一张,就当麻烦你们跑一趟乔家村的路费了。”
二人接了银票,也不管黎久薇就跑了。黎久薇出了这暗室,等找回原路找到自己的马,算算时辰容家那边的分家仪式想必已经开始了。
黎久薇马骑得飞快,想着那两个黑衣人就想笑,难怪连一个黎梓如都没摆平还搭上了一个同伙的命。
她刚开始还怀疑这二人是元都哪个家族养下的护卫,后来现他们对黎家人在元都的情况知之甚少,才想到这二人应是有人在西绥花银子请的。
这就难怪这几个黑衣人的素养都这么低了!
这也帮她确认了之前的一个猜测,那背后之人半年前不知为何突然要清理知晓凌贵妃之死内情的宫人,导致赵氏等人被冠上贪墨、偷窃等罪名被治罪打杀。
可是后来赵氏死了之后不久,不知又生了什么事,导致这人突然需要这药方,或是这才现赵氏可能是掌握着药方的人,就传信过来在这边找人手来找她和黎家人。
那人为什么这么需要那个药方?
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人起了害人之心,要用那毒害其他人。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人中了那毒了,需要解药。
最大的可能是后者,毕竟天下毒物何其多,要害人不见得非要用这一种,而且因为有凌贵妃的事在前,用了同一种毒,反而容易惹人怀疑。
应该是有人中了那毒,那毒药虽然剩的不多,容家剩的那点儿也早就没有了,别人家有没有人,能不能被那人碰触到,也不清楚,可是还有一种中毒的途径也是有可能的。
就好比是乔雅那样,接触到凌贵妃的旧物也是有可能的。要是这样可就热闹了,说不定还是为了清查赵氏他们才把旧物又翻出来了,结果中毒了。
黎久薇笑笑,要是这样可真是报应不爽,她回头找个关系打听一下,看看宫里或哪个高门大户这几个月要病重病危的主子,就差不多能确定下来了。
黎久薇到达容氏祠堂的时候,分家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儿了。
不管容轩要不要那些产业,也不管他最终能分得多少产业,他名下有多少产业,他打理了多少容氏家产,还有他这些年的功过,都要在祠堂上说一遍。
因为容轩这些年为容家做的太多,现在才刚刚把他的这些事儿说完,今日再座的除了容家人,还有黎久薇和胡捕头两个外人,胡捕头是替陈大人来给容轩撑腰的。
大族老一脸难色:“轩儿,你一定要分家吗?我知道这件事你父亲他做的不对,可是容家也不止有他一个,还有你伯父,也还有我们这些老人家啊。”
“这么多年了,你做的决定我都是支持的,大家也都很支持你。何况你现在要养伤,有家族依靠总是好的,你何必分家还要分宗……”
只分家,就还是容氏家族的人,只是不跟容元修同属一支了。可要是分了宗,容轩还姓容,可这个容却不是那个容了,这就是完全是另一个家族了。
族老们很为难,容轩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之后还可能会娶五品女官为妻,之前更是有功于容家,他们是念着他的好的。
而且容轩还这么年轻,亲生父亲也还在世,就要分宗而出,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儿,容氏家族肯定要受人嘲笑。
可这件事难就难在,容元文居然让管事儿从元都带了亲笔信来,支持容轩分宗,还有州牧陈大人居然也掺合了进来,派了胡捕头来做见证。
容元修这时候假惺惺地抹了把老泪:“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放纵钱参,还听了他的挑唆,伤了轩儿的心。可是我已经与他认过错了,可是他就是不肯原谅我。”
父亲向儿子认错,孝道在上,这在外人眼里已经不错了。
众人都看向容轩,族人里便有人开始议论了,说是容元修也是受人蒙蔽,情有可原,容轩至少不应该分宗。
容轩看向众人,这些人他直到现在对他们都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直到,二十年后当他被容元修陷害惨死的时候,这些人和他们的子孙没有一人会为他出头。
容轩叹了口气道:“二爷爷,各位族老、族人,此次事后,我与槐山房缘尽,分家势在必行。至于分宗,我若还留在族里,日后新任掌家行事少不得要夹在我与槐山房之间进退两难,于家族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