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谨细细看了锁的手工,又掂了重量,最后挑了一个二十多克的桃心型金锁,又让服务员带到另一个柜台,挑了一对足金手镯,然后让服务开票,她去刷了卡。
锁是给方柏程小朋友的,镯子是她给母亲李梅的。
net节的时候她身体还虚弱,没有空儿上街给母亲和父亲买什么礼物,现在她想一块儿补上。
直到她结婚前,方家的经济都算是紧张的,妈妈好像从来没有戴过一件象样的饰,虽然她从不和别人攀比,但方若谨明白,每当妈妈的小姐妹们聚在一起的时候,看到别人手上耳上的各式各款饰争相亮相的时候,妈妈的内心一定会有些许失落的。
直到现在她也要做母亲了,才会明白原来父亲母亲养大自己和哥哥实在是不容易,她想给妈妈买件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算是做女儿对母亲的心意。
在等服务员打包装的时候,忽听耳边有人在叫她:&1dquo;若谨?”
方若谨缓缓转过头,看到了脸色苍白的刘雅丽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92、故人旧事
刘雅丽穿一件很时兴款的桔红色羊绒大衣,长随意地挽在脑后,一款名牌包包挂在手腕上,整个人多了份慵懒和随意。可细看之下,现在的刘雅丽清瘦了许多,脸上的化妆虽然jīng致,却难以掩住憔悴的神色。最让方若谨吃惊的,是跟在她身后半步的男人。
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中等的身高,几缕黑的刺目的头斜斜的从头顶的左边硬拉到右侧,勉qiang遮盖着明亮的头皮,被店内的灯光一晃,便透出亮闪闪的光泽。
已经过去快两年了,身材是大大福了,啤酒肚已经明显挺了出来,连带着记忆中扭曲的脸都肿胀了些,若不是方若谨对那双透着锈色的眸子记忆深刻,还真差点没认出来。
刘斌。那个曾泼了她一身茶水的相亲对象。
方若谨微闭了下眼眸,压下了心底一瞬间的吃惊,再张开眼帘便换上了一惯的浅淡笑意,抬眼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1dquo;雅丽,好久不见。”方若谨并没有站起来,只是转过身子端坐在那儿,微笑着同惜日的同事打着招呼,张嫂却是警惕地靠近了她身后一步。
&1dquo;若谨!”
刘雅丽的脸色在经过了窄一见到债主般地瞬间苍白之后,面对着方若谨的恬淡镇静,慢慢变得涨红,她吃惊地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方若谨,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慢慢地,她意识到了什么,终于能出声音:&1dquo;你,你真的怀孕了?”
&1dquo;嗯。”方若谨仍是浅浅地笑,一双眸子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刘雅丽。
事件过去几个月了,她知道刘雅丽受到了一些影响。
严格地说这件事并不是刘雅丽故意造成的,她本身最多算是行贿未遂,但是糟就糟在她不同于谢茜莹,有红头文件指明其犯了什么罪,哪怕上法庭,还有个最后陈述的机会,而她却是让暗地里的各种传言演绎的面目全非,辩无可辩,最终被舆论压得抬不起头来,最后连领导见到她都会若有苦无的瞥来异样的眼神,无奈之下,她只好换了单位,去了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区,在一个最不起眼的部门混日子。
&1dquo;你还好吗?”虽然之前的各种传说让她心存疑惑,在咋一见到方若谨真的挺着大肚子时,当面的或是背地里的各种切齿痛骂,都让她忽然觉得都不再冤枉。
方若谨确实怀孕了,她也确实伤害了无辜的人,她欠方若谨一句对不起。
&1dquo;我很好。”方若谨仍是淡淡地笑,脸上溢满幸福的光泽。
&1dquo;对不起若谨,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也并不知道他们会那样做。”刘雅丽上前一步,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大约只有方若谨能听得清,眼里却有着一丝丝乞求。
方若谨出事后,有关方面也找到了刘雅丽,详细问了事qíng生的经过,她便把当初在知道许氏甥舅根本是在利用她之后,她悔怒jiao加,打掉了孩子,顺便扣下了那五万块钱的事实说明白。却并不知道之前对那个男人随口说的一句话给方若谨造成了怎样的伤害,
她是在后来传言四起的时候,才慢慢明白自己当初做了什么。从最初的茫然无措,到后来的胆怯害怕,直到后来,她内心里最打怵的,便是有朝一日再见到方若谨。却不想,并没有经过多久两个人便这样狭路相fèng。
如果说,他们之前是同事关系,有的只是年轻女孩子间的嫉妒和小矛盾,刘雅丽尚可以厚着脸皮找上门来对善良的方若谨提出各种要求;那么现在,她们之间已经是形同陌路,再也回不去了。哪怕方若谨一个字不说,她都明白自己与方若谨比,矮下的岂止是身份!
&1dquo;事qíng已经过去了,雅丽。记得以后看人清醒点就好,不要随便把自己jiao出去。”方若谨像是无意识地瞥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话语显然意有所指,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她微微一笑站起身,在张嫂的虚扶下款款离去,甚至连眼眸都没转动一下,更懒得去看那个僵立在刘雅丽身边的男人。
张嫂培伴方若谨几个月了,大约也听魏芳说起过刘雅丽这个人,她跟在方若谨后面快走出店门时,还是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那对男女,感叹道:&1dquo;若谨你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