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拉链拉开,里面藏匿着一幅生机勃勃浓墨重彩的太阳花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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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眠打车到了周时宴家楼下,给他了信息,要拿走之前落在他家让他帮忙指导的几幅设计素描,还有一些高中旧物。
“用不用我陪你上去?”
傅凛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绕着她的梢玩,“我真他妈怕你上去又掉小珍珠。”
“你踏马再狗叫试试!”
桑眠抬脚蹬了他一脚,然而对他这个体育生完全是不疼不痒,被傅凛反摸了摸头:“快点乖孙女,别让你爷爷久等了。”
“你少恶心我!”
桑眠瞪了他一眼,却在转身时飞快亲了一口他麦色的侧脸,跑上了电梯,“等我。”
昏暗的路灯下,傅凛的耳根微微爬上绯红。
桑眠深呼吸一口气。
勇敢眠眠,不怕困难,不就是拿个自己东西么,尴尬个锤子。
就在她进电梯的刹那,她看了似乎是周家的佣人捧着一筐撕碎的画纸,还有她熟悉地刻刀画具,走出电梯,将里面的东西扫进了垃圾桶。
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她呕心沥血的设计作品居然被她曾最喜欢的人践踏成烂泥。
但出乎意料的,她心里并没有闷痛或失落,取而代之的却是暌违已久的释然和找回自我的畅快。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喜欢周时宴了。
她终于,放弃了她年少喜欢了五年的少年。
从此以后,山高水长,各自珍重。
“怎么不上去了?”
傅凛目光狐疑地打量着她归来的身影,“怂了?”
“我怂nm。”
桑眠打开手机,视线定格在和周时宴最后一次的聊天记录。
那天,他说可以在一起。
周:【但是,你不能来我家,不能公开,不能问我去哪】
如今看来,真是荒诞可笑的离谱。
指腹滑到他的名片上,一点,跳出一行提示——
“是否确认删除该好友”?
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是”。
那些曾特关置顶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无望等候他少得可怜的信息的日子,如永远没有回音的弦乐和海浪,终将归寂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