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显是冲着宋寒时来。
“皇上”
来人正是庆忠公公,宋寒时身边的红人。
他一出现,自然就代表着有急事要禀告。
果然宋寒时摆了摆手让他上前,无人拦他,他脸色慌张,在宋寒时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宋寒时的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瞬间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御书房。
庆忠公公看着宋寒时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书信看完,并没有其他的反应,一时之间也不敢开口说话。
他见到那封书信上面的内容时也是难以置信的,从未想过小太子竟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果不其然,只片刻之后,宋寒时那平静的表象瞬间破碎,猛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抚在地上,出此起彼伏的剧烈响声。
他的眼眶猩红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紧紧握着拳头,随即将整张书案都掀翻在地。
即便什么话都没说,也足以看得出他如今有多愤怒。
男人的太阳穴鼓躁着,死死盯着地上那张薄薄的纸,仿佛要将其洞穿。
庆忠公公哆哆嗦嗦地跪在一旁,将头埋在地上,“皇上息怒啊小太子年纪尚幼,童言无忌,当不得真”
“童言无忌”宋寒时没有理会他的话,忽然就笑了一声,“他是想要朕死”
他闭上眼睛,手有些颤抖地抚
上自己的眉心,他从未想过自己和宋回之间的父子关系能够僵到这种地步。
不过几天未见,两人原本还能维持表面的和谐,转眼他却现她竟然私下修书给萧国皇帝,想要让他助他登基
登基
宋寒时苦笑。
他那天生聪慧的小太子应当不会不知道,登基是需要什么条件的罢
宋回在信中的措辞还有些稚嫩,那些还是他给他找的那些夫子教给他的话术,但是看得出有几分正式,不过依然孩子气。
他在信里面一口一个萧兄,叫得好不亲热。
宋寒时又将那封信拿了起来,自虐一般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眼眶红得要滴血。
“真是朕的好儿子”
他笑,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只剩下冰冷的寒潮。
那些大臣一直在对他施压,夏倚照在萧国呆了十年,即便他相信她,可十年瓜田李下,那些大臣早就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欢迎她归国。
他们更希望她马革裹尸,赐予一段烈名。
而不是如今这般,后宫独宠,唯一的子嗣便是既定的储君,这诺大的权利让他们忌惮。
宋寒时不想让夏倚照再那般锋芒毕露,不想让她惹祸上身,却被她以为他是害怕她功高盖主。
他如何会怕她功高盖主他们本就是一体,这江山都是他们二人的,他从未想过与她争夺什么。
他所拥有的一切,什么东西不可以拱手相让只要她开心。
可如今他看着自己儿子亲笔书写的白纸黑字,心像是被剜出来一样,一滴一滴地往下淌血。
他的儿子、他的亲儿子。
竟是要联合外敌来抹杀他这个父亲。
宋寒时从喉咙里面挤出一丝笑,森寒无比。
这件事情自然也瞒不过夏倚照。
宋回有任何事情都会告诉她,再加上庆忠公公急急忙忙地从东宫出来,自然也会有宫人来向她禀告。
宋回也非常自觉地到她的宫中来找她,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虽然宋寒时限制了她的出行,却没有限制旁人过来看她,他的目的就是要把夏倚照留在宫中,并不是要让她与世隔绝。
所以宋寒时找
来时,看到的便是母子俩在一块时的画面。
他深吸一口气,看到夏倚照时眉眼柔和了一些,但还是压抑着沉沉的阴云,“阿照。”
他一进来便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只剩下他们三人。
他慢慢地走近,宋回看到他瑟缩了一下,躲在夏倚照的怀里。
夏倚照也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