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一个与会者应了下来。
“佩罗特先生。”中年人又点了个名字。
一个与会者点了点头。
“您在巴黎卫戍部队里能够拉到多少人?”
与会者沉吟了片刻。“我只能保证我一部分部下的忠诚。”
“那您就该加把劲了。”中年人回答。“时间可不等人啊。”
接着中年人玛里埃一个个点出名字指派任务,而其他的与会者也纷纷应诺。
“特雷维尔先生。”卡里昂又说出来一个名字。
“德-特雷维尔先生。”原先和夏尔打趣的那个年轻人突然插话,叫出了夏尔的整个姓氏,再度引起了一阵沉闷的轻笑。
夏尔-德-特雷维尔对这种尴尬不以为忤,轻松地笑了笑,“好吧,请说吧。”
夏尔-德-特雷维尔(char1es-de-Trévi11e),全名夏尔-莱昂斯-维克托-德-特雷维尔(netce-Victor-de-Trévi11e),从德这个标缀就能看出,他是个法国贵族之后,而特雷维尔这个姓氏更加有名,其先祖能追溯到波旁王朝开始之前的瓦卢瓦王朝。
按理说,这种出身应该是根正苗白的反动腐朽阶级,标准的反派人物,革命党人与生俱来的的邪恶刽子手。然而,此刻的夏尔却堂而皇之地参与到波拿巴党人的密谋当中——这与其说是命运的奇特安排,还不如说是法兰西那玄妙历史所惯常开的恶毒玩笑。
“德-特雷维尔先生。”中年人玛里埃从善如流,更正了自己的称呼,“给您的任务非常简单,我们仅仅需要您的祖父在关键时刻收到我们的讯息之后站出来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他能够将他的兄长也拉过来那就更好了。”
“我祖父的事情尽可放心,如果没有他我也无法和诸位同坐一室了,”夏尔冷静地回答,“但是我的那位堂爷爷特雷维尔公爵,我想我们不用寄太多希望,正如您所知道的,他和达尔马提亚公爵以及布罗伊公爵相交甚密,恐怕对把我们送进大芝麻莱监狱更感兴趣。”
现任法兰西相达尔马提亚公爵,也就是前帝国时代的6军元帅苏尔特,虽然是拿破仑皇帝赐予他元帅军衔、公爵爵位以及荣华富贵,但是在这位曾经的至尊倒台之后,他却轻轻松松地向复辟的波旁王室投诚了,躲过了波旁王朝对旧帝国权贵的清算。而到183o年七月革命之时,他又轻轻松松地站到了奥尔良公爵一方,一路加官进爵最后成为了法兰西相,也就是现在波拿巴党人死硬的对头——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法兰西那玄妙历史所惯常开的恶毒玩笑。
而曾在1835年出任过法兰西相的维克多-德-布罗伊公爵就更加了,他的父亲夏尔-路易-德-布罗伊在大革命时代被送上了断头台,他虽然后来向拿破仑皇帝低了头以求回到法国,但是复辟之后他一直反感波拿巴分子。
而1837年建成的,专门关死刑犯和苦役犯的大芝麻莱监狱,更加是密谋分子们谈之色变的对象。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按原计划行事。”玛里埃极快地应了一声,看来他也没对拉拢特雷维尔公爵一事抱有什么期待。
接着,他继续对另外几个人口授机宜,在他说完之后,密谋者们又重新恢复到了刚才略微散漫的气氛当中,不停地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诸位,既然我们都已经明白了我们要干什么,那么事不宜迟……”看到自己要传达的事情已经说完,主持密会的玛里埃先生准备宣布散会了。
“砰!”“砰!”
突然地几声枪响传入到房间内。
“有人来了吗?!”
房间内所有人都瞬间震骇了,几乎人人都同时将手伸进了怀里,连夏尔也不例外。
只有玛里埃还保持着一定的镇静,他侧耳倾听着枪声,然后慢慢抬起手来制止住了慌乱的众人。“枪声正离我们越来越远,看来并不是针对我们的,先生们,镇定点儿。”
慌乱慢慢地消退,人们回复了平静,把手重新从怀里伸了出来。
“好的,我宣布,散会!”他将手重新放下。
随着他的话音,密谋者们从密道溜走,然后纷纷四散离开,房间回复了平常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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