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的。
有了受精鸡蛋了,还得找要抱窝的母鸡。
“平时你们在家,我就告诉你们,看母鸡在鸡窝里不动弹,就拿棍儿搅和搅和,就是怕它抱窝。这母鸡一抱窝了,它就不下蛋了。每年都是这时候吧,都是几家合计一起孵小鸡的,今年是郑家孵,谁家想孵就给个鸡蛋,孵小鸡要二十来天呢,耽误下多少蛋呢。”所以轻易不能让母鸡抱窝。
蓝凤觉得生活处处是学问啊。
原来小鸡只需要二十来天就能孵化了,人却要怀胎十月。
抱窝鸡不下蛋,这和妇女哺乳期不生孩子一样啊。
果然人和动物还是有相似地方的,怪不得说人就是高级哺乳动物。
蓝凤这联想也没sei了。
蓝凤在这边胡乱开脑洞,蓝奶奶却讲出了兴致,“孵小鸡时最好多准备两个蛋,有的时候啊,两个能出来一个就不错了,要是没弄好,冻着了,说不定得费大半鸡蛋呢,不过鸡蛋都做好记号了,谁家出多少都有数呢。多少眼睛盯着呢,错不了。”
“那咱家要是多出来咋整”又不让多养。
其实她觉得这条规定挺操蛋的,不偷不抢的,多养几只鸡怎么了。
蓝奶奶白孙女一眼,“刚说你尖,你咋又笨了呢,你家多了那有的家就少了啊,少的家想要小鸡仔儿,咋办拿鸡蛋换啊,这时候可不是两个鸡蛋换一个小鸡仔了,一般都是三个或是四个。”
蓝凤懂,算上了孵化风险,涨价是理所应当的。
之后蓝奶奶又详细说了怎么挑,蓝凤吃了一脑子经验,不过真让她上手,估计还得歇菜。
生活经验不但要学理论,更重要的是亲身实践。
懂门道的人会在小鸡出生之时就查看小鸡公母,因为这是判断小鸡性别最好的机会。
可以看小鸡的屁股盆腔一块是否狭小,母鸡盆骨很宽所以可以下蛋。
这一明显特征只会存在不长时间,会慢慢的萎缩掉。
如果要遇到半大的鸡苗怎么看公母
就看小鸡的脑袋。
公鸡头占的比例会比较大,也会重一点,可以拎着脚把鸡倒过来,母鸡扑腾头部可以勾起,公鸡则不行。
也可以摸摸小鸡,母鸡比较温驯,公鸡脾气不咋地还会啄人。
但这不能成为判断公母的标准,遇到一个娘公鸡或是汉子母鸡就出叉子了。
所以即使经验丰富如蓝奶奶也养叉劈过。
那咋整,一般都是半大了就把公鸡宰了吃肉,赶紧问有没有孵小鸡的或是直接买鸡苗,赶紧重新养。
蓝凤觉得挺讽刺的,在他们村里,除了特别悲惨的陈五丫,其他的人家对女孩子其实还好,但不可否认,很多家里女孩子的地位都是低于男孩的,就像蓝家这样。
家务活会默认是女孩的责任。
有好吃的了,男孩会优先享受。
女孩又不是天生受虐狂,被不公平对待当然会意难平。
这时候很多长辈会和她们说,那个村子的谁谁家里一生出女孩就放进尿盆淹死了,还有直接被抱走送人的,被直接扔路边的。
这话蓝奶奶也在家里说过,蓝凤也听个满耳。
这就是在用事实讲道理,告诉女孩子们,虽然他们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这和那些更悲惨的女孩比,家里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就不要再抱怨了。
可是在鸡的世界里,母鸡比公鸡要值钱的多。
过了春耕,郑队长也给大家伙放假,人就得一张一弛,要是总那么累,这人就完了。
郑队长原话,人又不是牛犊子,咋不会累。
休息好了,下次看他们还有啥脸偷懒。
偷懒肯定还是会偷懒的,但是被抓住肯定一顿臭骂跑不了的。
凤爹一放假就去县城了,顺便卖鞋垫。
她当时想差了,以为乌拉草要入秋才能得呢。
思想误区,也是凤爹误导她,说什么秋天还人家草,那她理所当然的认为秋天才能收割乌拉草呗。
其实不然,只要乌拉草长成就能割,就是春夏的乌拉草得经过晾晒,还得经常翻晒,所以很少有人会割。
秋天的草自己枯黄了,当然省不少事了。
蓝家三房都不愿意外人知道编鞋垫卖钱的事,所以在晒草的时候就很小心,没有大张旗鼓的。
就这附近邻居看到蓝家当院总晒乌拉草,也有人问。
还是蓝凤给凤爹出了主意。
因为蓝家没有院墙,所以当院里只要晒草了,走过路过的人就能看到,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所以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蓝凤的意思是让凤爹直接和郑队长借打谷场,反正现在那正空着,也没人用。
一次晒个够,有人问了就说要给孩子做乌拉草垫子,孩子睡炕太硬了,闹吵身子疼。
这当然有蓝凤的私心,因为她老早就想要一个垫子了。
本来打算她自己到秋天的时候自力更生的,现在有顺风车可搭,当然要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