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才下定决心一般沉痛到:“走吧!”
阿灰不可以,甩着尾巴撒娇:再看一会儿,再看一会儿嘛!
它就是觉得这里的味道好香,不舍得离开罢了。
于是孟阳又递过来一只蛋卷,虚虚放在它面前,要给不给的,然后……阿灰就乖乖跟着走了。
两人一马恋恋不舍地往前走,经过了卖大馒头的,煮羊汤面的,卷花卷的……这一方天地仿佛都要被厚重复杂的香气给撑破啦!
他们又走了一段,忽然听见一段熟悉的叫卖声:
“豆腐,酿豆腐,热气腾腾的酿豆腐,又脆又嫩的酿豆腐嘞!”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答案:是吴寡妇的声音。
她也来卖豆腐了呀。
那声音来源处正是他们往前走的必经之路,两人便顺着走过去,果然瞧见吴寡妇穿了一件大红的袄子,正俏生生站在那里叉腰叫卖,另有一人在埋头炸酿豆腐。
嗯?另一人?
两人不自觉停住脚步,双眼不受控制地锁定在那人身上:这人……
嗯……
“哟,是你们俩呀,过来。”吴寡妇很快发现了他们两个的身影,立刻跟见了自家孩子似的,笑眯眯地招招手。
她弯下腰,熟练地拿起一张干叶子,捡了两块看上去个头最大的酿豆腐,“来尝尝我们的手艺。”
我们?
两人乖乖道谢,又整齐地低头去看另一个“我们”。
正在埋头做酿豆腐的男人似有所察,缓缓抬起脑袋,与白星和孟阳对了个正着。
令人窒息的沉默迅速蔓延。
孟阳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莫名其妙的不自在,有点想笑,又有点想跑,“三爷。”
康三爷没有做声,只是把视线默默的投向旁边那个吧唧吧唧吃酿豆腐的小姑娘。
白星:“……噫”
她迅速换上康三爷无比熟悉的皱巴氏的脸: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所以就巴巴跑来帮人卖豆腐嘛?
康三爷的眉心微微跳了跳,额角的青筋鼓了鼓。
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孟阳挠了挠头,努力想打破沉默,于是往前递了递另一只手中的麦秸秆小筐:
吃吗?
康三爷:“……”
“哟,这是那头卖的蛋卷吧?刚才我也瞧见了来着。”吴寡妇轻笑一声,也不做那无用的推辞,大大方方拿了两只,一只给自己,一只又递给康三爷。
他可是铁汉康三爷哎,怎么可能吃呢?!
怎么可能当着这些人的面吃蛋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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