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就算是普通的家庭,知道儿子的失踪有可能会和某人有关。在询问时遇到拒不承认,也不可能就此罢休。
报警,确实是一办法。但绝对不会是撬开人嘴的最快途径。
周合的心底一片悲凉,差点儿就又要倒下去。脑子里是浑浑噩噩的,她克制着自己镇定着。看向了程洝,哑着声音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两家撕破脸皮,付出的代价肯定不会小。到这时候他们仍是不肯以徐原宁为重,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徐原宁再没有任何的音讯,只会妥协不了了之。
程洝沉默了下来,抽着烟没有说话。隔了片刻,才看向了周合,说道:“如果确定和沈悦有关,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撬开她的嘴。”
这事儿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是难的。在沈家人没去酒店之前,要把沈悦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并不难。但现在,沈悦就算是真和徐原宁的失踪有关,沈家人也只会想办法将这事抹平。
这个时候,只会在沈悦的身边多加人手,不让她离开视线范围内。要想将她带走,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周合的心里沉甸得厉害,唇紧紧的抿着没有说话。
程洝稍稍的顿了顿,说道:“在沈悦回沈家之前,要想将她弄出来,这不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语气是淡淡的,接着又说道:“但这事儿,得徐家有人站出来。”
沈悦如果失踪,这事儿必定会闹大。他可以帮忙,但这事儿是需要人出来承担的。事后沈家必定会追究,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是说不过去的。
沈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周合自然不会看轻这事儿。
但眼前有了一点儿希望,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去那边……试试。”
她自然不会认为自己能从酒店里将沈悦带出来。她是要去徐家试试。
她既然那么说了,心里自然是知道该找谁。程洝便说道:“我送你过去。”
周合低声的说了谢谢。
她是要去找徐原宁的堂弟徐昀,整个徐家,除了徐母之外,就只有徐昀最合适。但徐母的身体不好,大家对她都只是报喜不报忧。
周合的运气倒是不错,她同程洝到徐家的宅子外时,徐昀正好开着车离开。她三步两步的跑了过去,拦住了他的车。
徐昀对于徐原宁的联姻从来都是不赞同的,也并不认为,联姻真的能稳定关系。对于家里人的畏畏尾,他是恼火的,但他同样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
周合只提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沈悦弄出来,他马上便问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他和徐原宁之间的关系是深厚的,大人需要考量的事情多,他怪不了他们。但他无法眼睁睁的就那么看着。
凭他一己之力是做不了什么的,所以,现在,只要是他能做的,他都愿意做。
程洝的具体计划周合并不清楚,并没有回答他。让他将车往前开,到前边儿的路口停下来。
徐昀将车开过去时程洝已经在等着了,他竟然是认识程洝的,客气的打了招呼。虽然并不知道程洝为什么会愿意伸手帮忙,但他还是诚恳的向他表达了他的谢意。并告诉他,只要是他能做的,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愿意做。
有了徐家人愿意站出来,事情是简单许多的。程洝简单的和他说了他的计划。他在酒店里有人,想将沈悦弄晕再带出来。
这时候,想让沈悦自己出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徐昀知道事情并不那么容易,点头之后便问他能做点儿什么。程洝并不需要他做什么,让他等着,便去打电话去了。
他没多时便回来,抬腕看了看时间,说道:“他们会寻合适的时机将人带出来。”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大抵是知道周合和徐昀都心急,他将车开到了沈悦所住的酒店附近。有什么事儿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来。
车子找了个隐蔽的地儿停下后谁也没有说话,三人就在车里那么坐着。徐昀是最先扛不住的,找了程洝要了一支烟闷闷的抽着。
沈家的人看守得比想象的还严密许多,原本以为很快便会找到时机的,但却并没有。
而沈悦越是被看得严密,就越说明,她和徐原宁的失踪肯定有关。否则,沈家人不会将她那么重重的看起来。
到了凌晨一点,那边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徐昀坐不住了,他抿了抿唇,说道:“我去试试。我会引起冲突来,吸引沈家人的注意力,麻烦程总趁着这个机会将人带出来。”
程洝并没有马上答应,让他稍安勿躁。然后打了电话。
徐昀最终还是没有下车,凌晨一点多,酒店里两个醉酒的客人打起了架来。不知道怎的引燃了东西烧了其中一客人的房间。房间里都是易燃品,火势很快便蔓延开来。导致断了电。
酒店外,车子里的程洝看到一整栋楼里的灯火熄灭了下来,动了车子离开。
他并未在城里绕,车子一路往北开,绕过几个巷子之后在一座废旧的仓库前停了下来。
仓库里早有人,见着他的车过来,来人便恭恭敬敬的说道:“程先生好,人已经带过来了。”
程洝点点头,视线落到了徐昀的身上,说道:“你和我一起进去。”
周合也要跟着进去,他却拦住了她,说道:“一会儿就好,你在外面等着。”
他说一会儿就好,可想而知手段并不会那么令人愉悦。他这话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说完不等周合说话,便带着徐昀往里走了。
周合则是在车里等着。在这破旧的仓库门口,竟然还有人给她弄了一杯热水来递给她。
周合的手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将水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程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出来时徐昀的脸色惨白。他已经在给徐家的人打电话。
周合不安的预感更是强烈,打开车门跳下车来。想问程洝什么,却又怕听到的是自己害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