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合规呢,府尹心里有数,贾琏当着没看见。指望权利透明化,在大周朝就跟做梦没区别。贾琏不会傻乎乎的去指出这个问题,张廷恩来到前,还是当一个旁观者,见证人。
“原告,你说林平退婚逼死你女儿,可有人证物证?需知,林平有功名在身,不是你一番口舌就能定罪的。”府尹大人努力的,看似在平静的公正的问案子。
“回大人,草民有林平退来的婚书为证。”杨丰双手捧着一份文书,举过头顶。
府尹大人见状,看看贾琏,见他没反应,起身取了仔细看完,转手递给贾琏:“看看吧!”
贾琏并没有看,反而对于府尹大人这种强拉人下水的做法进行了反击:“一纸婚书,何以为凭?他让人绑了林平,夺了婚书的可能性很大。还有,林平身上的鞭痕,作何解释?”
心里这么一想,贾琏的话语听着平静,实则蕴含了强烈的怒火。
府尹大人如何听不明白呢,他是有意为之,希望这位原告在这个环境里,脑子灵活一点,能听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主动调整一下策略。
看看跪地的原告,府尹生怕他不明白,咳嗽一声道:“原告,此人乃荣国府嫡孙,林平的同窗好友,同年举人。当着他的面,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贾琏听到这话,冷笑着起身抱手:“府尹大人,在下就此告辞,等着您明日开堂审案!”
地上俯跪地的杨丰猛然抬头,面露惊悚,这案子怎么把这么以为给牵扯进来了?
贾琏说走就走,毫不犹豫人,不给府尹留人的机会。门口的衙役倒是想拦一下,奈何贾琏面露凶相的一声呵斥:“不想全家死绝,就给我滚!”
这就是此刻贾琏内心的真实写照,整个案子的脉络,有丰富基层经验的贾琏,大概能理顺了。案子原本有三方,林平,杨丰,一个尚未浮出水面的权贵。随后是收钱进场的府尹大人,被李冬拉下水的贾琏,还有被贾琏拉下水的没到现场的张廷恩。
贾琏猜测的案子进程,林平中举,杨丰那边催促尽快成婚,林平推脱。后续是权贵介入袋子了林平未婚妻自尽,权贵为遮掩案情真相,授意心怀恨意的杨丰栽赃。
把案子的情况大概理顺之后,贾琏自然不带怕的。大周朝还没几个权贵敢说能弄死贾琏,即便是四位王爷,也不敢说这话。老北静王为勋贵之,那也是大家推出来的。贾王史薛,四大家族,有兵权,有银子,有势力,没哪个脑残的会去生硬的放对。
至于到贾琏个人,中举之后的地位,已经上升到四大家族未来在文官体系内的希望。王子腾是现在,贾琏是王子腾之后确保四大家族继续荣华富贵的希望。
敢弄死贾琏,问过京营将士手里的刀么?
就算是承辉帝,走的也是长远的规划,一点一点的以京营充边,以边军替换京营。
根本不会过分的挑动四家的神经,以免导致四家彻底的倒向太上皇。老忠义亲王坏了事,人没了。他最小的儿子还在,太上皇很喜欢这个孙子的,病好之后亲自带着呢。
衙役下的往后撤,让开了道路,贾琏大步往外走,丝毫不带停留的,回到了李冬那边。
屋内的府尹大人看着瘫倒在地的杨丰道:“案子复杂了,贾府的小公爷介入了,还让人给阁老张大人带了信,请他过来做个见证。本官已经乱了方寸,决定一五一十的秉公办理。林平那边,论迹不论心,贾琏已经给他摘干净了,剩下的就是你如何选择了。”
杨丰顿时内心一团乱麻,手足无措之际,看着府尹大人,如同救命稻草,跪地连连磕头:“草民死不足惜,但求能保全家小。”
一身便衣的张廷恩来到顺天府,门口迎接的是许推官,张廷恩见他便开口嘲讽:“顺天府好大的架子,本官还是太小了点。说起来也快到年底了,顺天府上下油水多,也不缺那点俸禄。正好西域战事紧张,军费不足,本官替顺天府捐了如何?”
许推官眼泪都下来了,正要告饶之际,贾琏出现:“劳动恩师,贾琏罪大莫及。”
张廷恩干脆门都不进了,站门口问:“人没事吧?”
“性命无忧,只是之前吃了些苦头。原告以民犯官,顺天府尹是个爱民官,杀威棒都没舍得打。明日学生一定要撰文在报上好好夸他一夸。”
许推官恨不得原地消失,这是我不花钱能听的么?
张廷恩看看许推官,笑了笑道:“许欣阳对吧?还不错,我记住伱了。”
原本恨不得钻地道逃跑的许推官,听了此言大喜过望,毫不犹豫的跪下大礼:“下官谢过阁老大人赏识!”
小透明李冬此刻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牢记在心。
今天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走上官场前最为深刻的一课。
张廷恩转向贾琏道:“你这孽徒,惹出事来,偏将为师拉下水,回头一定要你好看。”
跪在地上没起来的许推官,羡慕的眼珠子红了。
“唉,思来想去还是先回去吧,等明日开堂审案再来。”
张廷恩点点头:“这样也好,时间不早,已经宵禁了,不用送吧?”
贾琏笑道:“贾府的马车,在京还算能畅通无阻。”
张廷恩没说话,转身往轿子处去,贾琏快步追上,动手打帘子,被抢了差事的长随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谢过贾琏。跟着轿子送了几步,贾琏才道:“恩师慢走!”
送走张廷恩,贾琏回头招呼李冬:“我们也走吧,别给顺天府添乱了。”
表情麻木的李冬默默的跟着贾琏出门,上车,一路往贾府走,沿途被负责宵禁的京营拦了一次,随后一路畅通无阻,回到了荣国府东跨院。
“晚上住我这,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去顺天府。”
李冬拉住要走的贾琏问:“贾兄,你说明日案子会如何判?”
贾琏听了这话后,表情复杂的看着他道:“李兄,且安心,我居然去了,林平应无大碍。”
贾琏内心还有一段独白,
贾琏的心中断定,结局在离开顺天府的瞬间已经注定,两种结局。
原告在顺天府上吊自尽,林平在顺天府里上吊自尽。
按照可能性看,前者的可能性能占八成,但也架不住愣头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