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拂衣不知道身后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拼命的埋头往前走。
等他无意间听到一声狗吠回头时,方才看清了远处的阳城关中正灯火通明,按这个高度来算,他们也快爬到山半腰了,不远处则是带着火把搜山的黑甲卫,那明亮的火把像极了那一颗颗小星星。
妈的,简直就是阴魂不散的狗。
若非林拂衣教养好,哪怕手中拄着拐杖,也非得要破口大骂方可。
随着夜深,山上温度渐骤。
林拂衣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正打算背着她往山洞中躲去之时,他的耳边却先一步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声响,还有那冰雪破裂声。
身侧不时有雪滚和雪卷往下掉落着,周围积雪的颜色不再是纯白,而是带着一点灰白,以及表层的积雪,更出现一种难以形容的粗糖状。
在无人的黑暗中空旷安静的密林中,林拂衣的嗅觉和听觉变得格外灵敏,他不知想到什么,背着时葑快速的往山上或者有着巨大树木的地方跑去。
他知道,他们二人这是遇上罕见的雪崩了!!!
正当林拂衣背着时葑,扶着树艰难的踩着污雪向山上跑去时,正死不死的撞见了同上山寻人的莲香。
二人刚一露面,就被四处搜山的人团团围住,火把照亮着他们的脸,也照出了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将她交给我,我便放你走。”头戴白玉簪,披着纯白兔毛领大氅的莲香上前一步,朝他笑盈盈的伸出了手。
那双棕色眼眸中满是带着浓重的兴味,与那不时一闪而过的狰狞怨毒。
“呵,我又怎安知你说的放我走,是否是实话。”此时狼狈不堪的林拂唇瓣轻扯,露出讽刺一笑,脚步更往后退几分。
前面他本以为只要跑上山就有了一线生机,结果等来的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怎么能甘心!又岂会甘心!
何况他又岂会真的将时葑交给这等两面三刀,沐猴而冠之人。
“难不成林大公子认为现在的你,除了将阿雪交给我的一条选项后,还有另一条路可走不成。”迈着步伐,缓缓朝其走近的莲香突然发现他不急了,只因人都成了那瓮中捉鳖的鳖,他有的是时间,只是…………
当他的目光放在此时昏迷不醒,并不知生死的时葑身上时,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暗芒。
“阿雪的身子本就不好,若是重病之时又躺在这缺衣少药的山上一晚,你说她还能熬得过明日不曾,林公子若是想阿雪过得好,只有交给鄙人方是最好的选择,林公子是个聪明人,应当懂得如何取舍才对。”
“呵,你这话说得可真真是好笑,普天之下我哪怕是将雪客交给一个乞丐,都好比过像你这种卖主求荣之人,也不知当年的雪客到底是怎么看人的,竟将你这等毒蝎子留在她身边伺候多年。”
即便明知他说的是事实,可林拂衣亦不肯退让半步。
何况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拼死保护带出来的人,又岂能将她交到其他人手中,特别当那人还是他国细作之人!
“瞧林大公子这话说的,难不成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吃罚酒了吗,再说我同阿雪的感情好得很,可不需要一些无关紧要之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莲香此时虽还在笑,可这眼中的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半分,有的只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僵硬,手中转动食指上那枚戒指的速度较比之前加快了几分,白净的面皮子上,随即浮现一抹冷笑,道:
“既然林大公子吃软不吃硬,我倒是不介意踩着林大公子的尸体将阿雪带回来,毕竟许久未见,想来阿雪也定是极为想我的才对。”
此时随着他的一句话落,林拂衣能很清楚的听到,身后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大,亦连他唇角上扬的弧度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形成一个完全扭曲的弧度。
“不知在场的几位可曾听说过神灵因为厌恶人类,所以降下的天怒不曾。”林拂衣浅色的瞳孔中满是漆黑寒意,那一字一句的扫视着诸人说出。
“而很快,像你们这等泯灭人性的狼心狗肺之徒都会跟我一同承受神灵降下的天怒,哪怕是林某死了,有你们几位在黄泉路上相见,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好比过在下一人孤零零上路。”
“别听他的,他就是妖言惑众。”莲香阴冷似毒蛇的眼神震慑住心有微乱之人。
“抓住他,只要这人死了,神降下的天怒自然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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