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舟：&1dquo;&he11ip;&he11ip;有点后悔。”
江晓媛微微变色，压低了声音：&1dquo;你gan嘛呀，结婚呢好好的喜事，怎么这么说？”
不过等了一会，她又忍不住问：&1dquo;后悔什么？”
陈方舟闷闷地说：&1dquo;今天早晨挑的内增高鞋底再厚三公分就好了。”
江晓媛：&1dquo;&he11ip;&he11ip;”
虽然江晓媛半夜三更免费爬起来给人家当化妆师，听起来已经很吃亏，大可以等着收钱，但她还是掏出了准备好的红包，塞给陈方舟：&1dquo;恭喜啊，真没料到你也能娶到老婆。”
陈方舟瞥了她一眼：&1dquo;熊孩子怎么那么会说话呢。”
随后他微微顿了一下，目光在江晓媛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说：&1dquo;变样了，你有点不一样了。”
江晓媛故作轻松愉快地回答：&1dquo;当然不一样了，我也准备自己当老板了，将来你在店里gan不下去了，欢迎到我这里来打工啊，前老板。”
陈方舟闻言，不忍心扫她的兴，夸张地露出了一个诚惶诚恐的表qíng，点头哈腰地对她作了个揖：&1dquo;哎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到时候还请江老板多多提携！”
这时，司仪开始试音了，宾客就位，婚礼差不多要开始了，陈方舟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走去了前台，有生之年大概没有这样高大过。
祁连在后面帮了一点忙，这时默默地坐在了江晓媛身边。
他待人并不算热络，但是三教九流的宾客好像谁都认识他，祁连挨个点头致意，从人群中穿梭而过的样子，就像是古代传说中的武林盟主。
台上司仪开始例行的请人讲话环节，下面宾客们趁他说废话，纷纷各自聊了起来。
江晓媛忽然对祁连以前的生活有点好奇，转头小声问祁连：&1dquo;一个时空，指的是这个世界所有的地方吧？那肯定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什么地方都有吧？”
祁连点点头，在服务员来倒酒的时候伸手遮住了江晓媛的杯子：&1dquo;谢谢，她不用。”
然后他从旁边拉过一瓶蓝莓汁倒进了江晓媛的杯子里，乍一看挺像红酒。
&1dquo;我经常到处跑。”祁连坐定了才开口说话，&1dquo;从撞坏了许靖阳之后，就没怎么停过，只要接到信息，我基本就要第一时间赶过去。那些自杀的人，病毒是没法得到他们的身份的，通常很快就会再送一个人过来，中间间隔可能就只有几天，失踪的人&he11ip;&he11ip;按你们的话说，就是身份被夺走的人，病毒得到身份之后，会生活几年乃至几十年，但是不同时空中时间流是不一样的，反应到我们这边，就是我大概可以休息几个月——最长的一次整整半年没有接到任何信息。”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江晓媛一眼，忽然觉得可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江晓媛刚好出现在他家所在城市，而这一次他跟着回来，似乎也可以长久得安稳一些。
江晓媛：&1dquo;你满世界跑的时候做什么？”
&1dquo;自由摄影师，自由撰稿人，托朋友打理一些投资。”祁连说，&1dquo;反正要找个借口，不能太游手好闲。”
他的生活被一个接一个的异界来客割裂得支离破碎、颠沛流离，还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归，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这个坚持是不是有病，什么车祸中被掉包的少年，时空乱流中的病毒与被替换了身份的倒霉鬼&he11ip;&he11ip;都是存在的吗？
有没有可能只是他的妄想？
只是这些话就不方便对江晓媛说了。
他把桌上的喜糖盒子打开，巧克力挑出来放在江晓媛的盘子里，心里默默地想：”你是第一个让我看到希望的人。”
☆、第44章
闹哄哄的一场婚礼兴师动众地筹备了很久，过场走得却很快，大部分亲友宾客只花了一两个小时吃了个饭，留下红包就算凑过热闹离开了。
江晓媛拎起她的化妆品箱子，边走边思考回去以后gan点什么——她跟一次娘早妆累得东倒西歪，回去恐怕是做不了什么太有技术含量的事了，不如趁着这种迷迷糊糊的劲儿回去画两张素描，找找手感。
婚夫妻把宾客挨个送到门口，陈方舟的娘拉住江晓媛，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1dquo;我有好几个同学同事刚才跟我打听化妆师是谁，她们都是近期想结婚的，想请你去的。”
江晓媛打了个哈哈，心说她最近又要办证准备出国，又要筹备工作室，还要补习英语、要准备第二年net天的考试，鬼才有时间接这种起五更爬半夜的人qíng活，再说娘造型千篇一律得很，对现阶段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锻炼价值了，画八百个也不能充当她的作品。
江晓媛：&1dquo;嫂子是这样，我过一段时间要跟老板出国培训&he11ip;&he11ip;”
大家都是成年人，话不用挑太明，娘很识，立刻明白了，忙说：&1dquo;也对，你这么厉害，将来肯定要在这方面有大展的，还是先学习比较重要&he11ip;&he11ip;不怕你笑话，我跟她们说你化一个早妆三百，全天全套八百不打折，到时候万一有人问起来，你别穿帮哈。”
什么？
这么多！
江晓媛充满困倦的眼神&1dquo;刷”一下就被点燃了，什么高贵冷艳不接娘妆的心气都被人民币一举歼灭了，将节cao抛到了九霄云外。
江晓媛：&1dquo;那个谁不是说吗，时间就像那个什么，挤一挤总是有的，我出去之前也还有好多事要办，起码两三个月之内是走不了的，有事你让他们随时打我电话，嫂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对吧，顾不上哪里也不可能顾不上你这边的！”
陈方舟的眼神大约已经不能叫做&1dquo;鄙视”了，非要形容，很可能得叫&1dquo;唾弃”。
从办婚礼的酒店出来，江晓媛感觉扛着大箱子都身轻如燕的，腰不酸背不疼腿也不抽筋了。
&1dquo;我出场费已经值这个价了吗？”她飘飘然地想，&1dquo;将来要是打出口碑，gan脆我直接去开个婚恋公司得了，不看姓蒋的娘娘腔脸色了，钱来得花花的！”
就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姓蒋的娘娘腔给她打了电话：&1dquo;哪呢？gan不gan了？吃个饭吃到这个点钟？你死外面啦？滚过来跟我去看房子，快点！”
江晓媛：&1dquo;日。”
她的白日美梦&1dquo;啪”一声碎成了渣渣，只好灰头土脸地收拾好自己，沿街寻找公jiao车站，这时，祁连的车非常及时地停在旁边：&1dquo;去哪？上车我送你，放心，今天没喝酒，拿雪碧蒙他们的。”
江晓媛正愁地段不熟，找不到靠谱的jiao通工具，连忙高高兴兴地爬上去蹭车。
江晓媛：&1dquo;去伯爵公寓，老佛爷又在催命。”
祁连开了一段后，突然伸手调了调后视镜，问：&1dquo;有个人一直跟着你，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