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三遍然后摇晃竹筒,几分钟后,只听啪嗒一声,诛弟示意露娜停下。
诛弟手中拿着刚才掉出来的一枚竹签,脸上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来什么,毕竟露娜不是微表情大师。
“露娜,”她牵起露娜的手,语气温柔,“人生的路都是靠自己才能走下去的,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在一段感情的开始就要做好与其决裂分离的准备,爱情也好,友情也罢,还是亲情都是这样的。把眼睛更多的看向世界,天地会永远包容你。” 露娜似懂非懂,她接着说:“人生就像戏剧,要有冲突和波折才能继续下去,冲突和波折也不会因为你的躲避就不来临。你现在似乎对未来很迷茫,但不会持续太久,你的身边会围绕着一群人,你们手牵手一块走向美好的未来。有一位很特别,他似乎与她们格格不入,甚至……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但是不要害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嗯……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你的生命线非常的长,长到世界终点?”
“啊?”露娜一阵惊呼,顿时觉得这位诛弟小姐不太靠谱。
“唔,给其他人算就没有碰见过,难道是我今天喝太多酒迷糊了?哎呀!总之你的人生还是很不错的,有朋友相伴,有房子住着,年少时的愁苦都会烟消云散,已经很棒了!”
诛弟摸着额头躺在床上一副疲倦的样子,露娜也不忍心再打扰,从怀里掏出蜂蜜糖感谢她对人生的指点。
走时,诛弟咬着蜂蜜糖对露娜挥手,露娜给她把门关上朝楼下走。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酒馆内聚集着一大群人,露娜抱着手臂快往家走。
天黑之后,路上行人减少,但是偶尔几张与露娜相识的面孔都用爱怜的目光看着露娜。
露娜有些摸不着头脑。
越往家走人越多,有好几个都张开了嘴要和露娜说什么,但及时的被身边人拉住。
胸腔里的心脏不安的跳动,露娜被一股怪异的悲伤包裹,她撒开脚步朝家跑去。
到了阴暗潮湿的房屋前,家门口围满了人,几位女士还不断用帕子擦着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露娜大声问着往屋内挤着。
待挤进屋里,露娜看到地上躺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妈妈则躺在床上面容枯槁。
尸体旁站着教堂牧师和露娜的老师汤姆,还有他的儿子路易斯。
汤姆听到露娜的叫喊回过头,拥住了她,“你的妈妈还在,不要让妈妈看到你的眼泪!她病的很重。”
露娜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几乎要瘫坐在地上,全靠汤姆拉着,她想叫爸爸,嘴唇张开不出一点声,想叫妈妈,妈妈紧闭双眼。她只能无力地喘气,连哭泣都忘记了方法。
她挣脱开汤姆的手跌落到地板上,手一扯掀开白布,果然是她父亲的尸体。
尸体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双眼闭不上,她摸摸爸爸的脸,僵硬冰冷和地板没什么两样。
她还想再摸摸胸腔,看是否真的不跳动时被汤姆抱了起来,他说:“你的妈妈还在,别怕,孩子,还有妈妈陪着你呢,我们会替你安葬,你放心和妈妈待着就好了。”
露娜用最后一丝力气摇着头,想再看爸爸最后一眼,牧师指挥人直接抬走了。
爸爸的手从白布里耷拉下来,骨节扭曲,这是生了什么才会如此惨烈?
露娜的眼泪忽然涌出来,嘴巴一张一合呼喊着爸爸的名字,却永远都得不到回应了。
汤姆见这一幕也滴下泪,路易斯看到露娜绝望的面容也觉得伤心,但他什么都没说。
露娜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