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九山双脚伸在热水里,双手撑着床沿,看着地面。
“确实有点反常。”
旁边另一个还在饭桌上恋小酒的差官道:“会不会是因为商队的人比较大方,他们先过来了。”
之前,这些押解的官差们,还不是特别喜欢闵家商队的人,跟着他们流放队伍走。
毕竟人多事杂,容易多生事端。
但今天晚上大家享受了一把不花钱的美好生活,不少人都对闵家多了很多善意,私下里也有不少押官跟商队的人多聊了几句。
熊九山不知怎的,总能联想到谢家人。
大概是在松江镇,他亲眼见过谢豫川如何请神,在村口外等候时,雷电在头顶上空突然乍现时,他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往谢豫川所在的位置望了一眼。
真是……
熊九山感觉自己心里这念头不对,不能什么意外之事,都跟他们谢家人联想在一起。
但确实,高家村的人有些热情。
依常理,如此庞大的流犯人群,普通村子的人是很抗拒的,恨不得让他们快点过境,但高家村却没有。
而且在高里正和其它村民的脸上,他好像也感觉不到太多的排斥。
偶尔有些惧怕的神色划过,实属正常,但他现那高里正的视线,时常往东边瞄。
东边有什么值得让他频频偷看?
流犯?
年年都有流犯路过,早就习以为常了。
有官兵看押,只要不出大问题,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熊九山想的比较多,天生的直觉,总是让他不经意间往谢豫川身上联想。
入睡前,他还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破队伍真难带。
东郊流犯营地。
谢家人今晚很幸运,被安排在一处土木结构的民房中。
屋子虽然荒了很久,里面有点破旧,但是比其他的房子要好多了,岂码不透风。
随同一起在这件房中院落过夜的,还有东伯侯府一家人。
张翰林母子早就与谢家同进同出,等三家人聚到一起,彼此之间对视后,互相打了招呼。
张达义捋着胡须,坐在木板上靠着墙,看着东伯侯柴家老少进进出出安顿,最后官差出门时,他亲眼看见柴进给对方塞了好处。
老先生的眼睛倏然亮了亮,转头看了隔壁不远谢豫川一眼。
以口型说了句话。
“看这样子,今夜是柴家安排的巧合了。”
谢豫川抬眸看了眼柴家,脸上不动声色,只轻点了下头。
柴家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