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瞬间破开一个大洞,鲜血如水盆里的水一般被泼了出来,那硕大的血红心脏蹦出体外之后,仿佛有生命一般,仍旧在上跳动,而那黑衣人,已经伏尸于,死不瞑目。
张玉官见着此景,竟然一阵皱眉,原本充斥内心的杀戮情绪,缓缓动摇。
作为道门正宗的传人,他生平何曾杀过人,更何况是以如此残暴的手段将一个人活活整死。
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包围,就连刚刚师傅的死都不能让他再心生半分杀机,倘若第一个被他踩死的黑衣人是他在怒极之下的出手,那第二个被如此残忍手段杀害的黑衣人,则将他在入魔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满头大汗,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随手一摸便是一手的血,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像一个魔鬼。
“怎么会这样?”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白胖的小手不断颤抖,尚有余温的鲜血,在他眼里却是刺骨的冰凉。
而这还不是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是,当他在杀人之时,他清晰的感觉到脑海中有一个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畔低语。
“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死的越惨,我便越兴奋,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清晰的感受到,看到那个黑衣人的心脏跳出胸口的一刹那,他竟然感到无比的愉悦感!
他死命的摇了摇头,让自己忘却那可怕的想法
“闭嘴!”
他大吼道,可他此刻的道行实在太高了,金身上的道纹随着他如同狮子一般的吼声缓缓流淌,竟然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两晃!
已然快要达到传说中言出法随的步了。
只是这一声狮子吼却将剩余的黑衣人都震醒了过来,原本被他的类似幻术的道法“翻覆”所困的黑衣人,纷纷站了起来,看见眼前的张玉官如同疯癫一般坐在上大吼。
剩余的那些黑衣人看上去年纪尚轻,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却又面露狠色,持剑便刺向张玉官。
他们自然知道,即便道门衰落,若是能亲手杀了这张家传人,自然可一飞冲,从此名声大噪。
便是他们这样的杀手组织,也是很看重位的。
而他们敢动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此刻疯魔一般的张玉官,看上去已然没了还手之力。
数柄长剑刺在了张玉官的身上,却出如金属碰撞般的清脆响声,他们面面相觑,只觉得长剑如同刺在了石头上一般,无法寸进。
他们面色大骇,无论使出多大的劲,耗费多少的内力,都不能刺进张玉官的身体哪怕一毫一厘。
驱鬼金身咒出光华,那些剑刺在张玉官体外金身之上,有如蚍蜉撼树。
那些黑衣人面色惨白,如同见鬼了一般,看着面前这个垂头丧气的胖子。
却见张玉官感觉到有什么声响惊动了他,此刻终于有些清醒了,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些停在三尺之外的长剑,冷冷的说道
“滚!”
那些黑衣人顿时吓得连手中长剑都握不稳了,纷纷弃剑而逃。
此刻,张玉官静静盘坐在上,猩红的双眼充斥着杀意,他刚刚差一点又想杀了那些人,好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压住了体内狂躁的杀意。
他默念起了师傅教他的冰心诀
“心若冰清,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良久,眼中的猩红之色渐渐消退,他的嘴角微微泛起苦笑,自语道
“还是修行太差,没想到我的道心竟如此不稳固,初次杀人,竟然险些走火入魔。”
随即他便又释然了
“像我这样好吃懒做的人,道心稳固才奇怪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那顾家大院的另一侧屋顶之上,有一个黑衣人正静静的看着屋中生的一切。
最后,那黑衣人见张玉官眼中的杀意消失了,便高高跃起,离开了此处。
张玉官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先是为他师傅大哭了一场,然后,抱着师傅的尸身在顾府之中乱逛,嘴里还自语道
“我虽然没有常安那么聪明,但是乐观的人运气总是会很好的,那些黑衣人既然一直留在此处不肯走,必然不会只有这一个秘密。”
然后,午夜时分,便真如他所说一般,让他找到了一块方。
但与其说是找到的,不如说是闻到的。
他遥遥经过一处偏院外之时,却无意中闻到了一股香味儿,他觉得那香味儿很是熟悉,当然,更奇怪的是,空了一年的顾府之中,有这种香味儿,本来就是件诡异的事情。
他走入偏院,却是如同其余的院子一般,毫无生机,但他仔细嗅了嗅,却现那味道并不是从院子中出的,似乎是院子尽头的那座楼里出的。
那楼蒙尘已久,建筑外面也是蛛网遍布,但张玉官却分明现那门上有一个清晰的指印。
他又退出了院子,看了看这院子之外的布局,微微皱眉
“怪不得,这里大概已经到了顾府极偏僻之处了,若要藏东西,这里确实是好方。”
再次走入了那院子中,来到了楼前。
“吱呀。”
他推开那老旧的木门,然后,海量的香味儿扑上了他的鼻尖。
眼前的楼里,竟然是一片红色的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