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黑暗陆修似乎不想碰他,说道,“出去。”
江鸿心道:我挣扎也没有用,但如果不挣扎,他是不是要杀了我?!会客厅的门自动开启,江鸿走了出去,黑暗陆修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间,江鸿做了个举动,冲向走廊一侧的窗子,侧身撞了上去。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江鸿刚一动,黑暗陆修便抬起手,江鸿顿时浑身动弹不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在了空中。
“不要抵抗,”黑暗陆修冷冷道,“我现在不想杀你。”
黑暗陆修按了电梯,用法力拖着江鸿进去,江鸿全身被控制住,只剩双眼能活动,将目光投向电梯按钮,一楼的标志之下,只有一个无记号的按钮。
黑暗陆修按下了那个按钮,电梯开始下沉。江鸿的心脏狂跳,他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为什么这里似乎只有黑暗陈真与黑暗陆修,不见其他的、被他们复制的驱魔师?是全部派出去当卧底了吗?
他们会复制我吗?江鸿开始想象深埋在地底的实验室,想象从什么地方走出来另一个自己,而作为本体的他,又被杀掉,从此不留痕迹。
复制出的黑暗复制品,会与本体有什么区别吗?他们为什么会听命于陈真?陈真又是谁复制出来的?这一切总归有个开始,是不是还有一个幕后的大boss?那个boss就是荧惑吗?!
无数念头转过江鸿的内心,他突然说道:“你为什么会听那个冒牌货陈真的命令……”
但一句话未完,黑暗陆修便打了个响指,江鸿彻底无法说话了。
电梯不知运行了多久,最终在地底的某个深处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江鸿心道,我还在广州吗?
电梯门开启,面前满是刺眼的蓝光,这是一个地脉点。
黑暗陆修一手提着江鸿,另一手在身前画了个符号,“嗡”一声,带着江鸿没入了地脉光芒内。
酒店内,陆修鞋也不脱便躺上床去,随意地吹了口气,令几份从档案科取来的履历悬浮于空中,同时拨打了曹斌的电话。
曹斌那边很快就接了,问道:“进展如何?”
陆修将他们的行动简短汇报,说道:“写举报信的人已经找到了,江鸿朝他的室友求助,会使用催眠的方式来询问内情。”
曹斌那边默不作声,陆修又说:“广州驱委在两年前经历了一次大的换届,这名叫赵彦的科长,正是在换届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电话里曹斌突然道:“她一定无意中发现了什么,她的上一任是谁?”
陆修答道:“上一任广州驱委负责人是方宜兰,而档案科主任,是廖芳。”
曹斌“嗯”了声,陆修又说:“办公室里的那面镜子,我觉得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我猜测这个叫赵彦的,撞破了荧惑潜入,又或者是策反驱魔师的方式,为了保密,被篡改了记忆,又被扔进了精神病院。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灭口?”
曹斌在电话那头随意答道:“不是所有的保密工作都只有杀人灭口这个办法。大部分时候,对仍有用处的人,使用引诱的方式策反,失败后尝试修改对方的记忆,会来得更好。假设荧惑判断,赵彦仍有用处,他们多半会改编她的记忆,再留下她。但直接下手修改一个人的记忆并不容易,说不定在这个过程里出了什么小差错,最后只能把她关起来。”
陆修说:“怎么改编一个人的记忆?用梦境么?”
曹斌:“具体机制非常复杂,因为记忆是很顽固的东西,相当于灵魂了。目前只有陈真能做到。”
陆修说:“但离魂花粉也能做到。”
曹斌答道:“离魂花粉只是将记忆‘封存’,而非‘篡改’。它的效果,与对象法力强度呈线性衰减关系,而且是可逆的。”
陆修:“直接的记忆篡改不可逆么?”
曹斌说:“当下对这种现象研究尚少,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总不能拿凡人来做实验。”
陆修沉吟,又说:“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诈,既然荧惑修改记忆没有完全成功,把赵彦搞成了精神错乱,发现失败后为什么不杀了她?留下这么一个变数,只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曹斌反问道:“为什么不换个方向想想?说不定最开始,荧惑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呢?”
陆修:“???”
短暂的沉默后,陆修大致明白了。
曹斌又说:“赵彦也是驱魔师,她多半有保护自己的方式,其中也包括了某种伪装,或者是自我催眠,呈现出令敌人卸下防备、认为她已不再构成威胁的表象,从她在精神病院里足足等了两年,才送出那封举报信,就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