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去年就好上了。”
烟雾在两个人面前弥漫。
“咋不直接提亲?”
梁腾看着老谷子有些黯然的脸色。
“乡亲们都说她不吉利。我家婆娘也死的早,只留下一个种。我们都背着这些有的没的受着气。再说我这年纪,也怕耽搁人家。就没想这事。”
老谷子深吸一口气,眼睛望着王寡妇的家,里面透着一股不清不明的东西。
“扯淡!啥吉利不吉利的,你老谷子也是天天往镇里开车的人,你信这个?我还经常帮她干活呢!也没见有啥。再说了,你怕别人说她,怕耽搁人家,那你还往人家床上跑啥?你要不要脸?”
“梁书记,我要信这个我就不来找她了。”
老谷子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梁腾。
“可是乡亲们不信啊!这点连你都没法改变,何况是我啊!虽然我这一把年纪的,倒是没事。她现在就够不好过的了,让她再给别人戳一轮脊梁骨?”
“那你就不想想这样下去她更没脸见人?”
“小心点不就得了?”
“那我是怎么知道的?”
梁腾好气又好笑。拍了一下老谷子的肩膀。
“老谷子,你我都是四十来岁的人了,有些东西,也该看明白了。啥吉利啥名声的,那都啥玩意儿?比得上你给她一个家么?”
梁腾又指了指王寡妇的家。
“你看看,三十不到的女人,啊!风里来雨里的去,把自己活的跟个爷们儿的似的。你要是稀罕她,你要是个带把的,那就伸出你的肩膀,给她撑出一个天。别他ma磨磨唧唧的。连个娘们儿都不如。没这担当,你他ma的趁早滚蛋,别祸害人家。”
梁腾说完锤了一下老谷子,
“我想你心里早就有打算了吧?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老哥我现在给你添把火,你自己看着办。你他niang的要是没种,明天老子把你扒了吊学校的旗杆上。”
说完伸脚碾了一下烟蒂,起身离开。
留下老谷子一个人静静的呆。烟烧到手里都没回神。
没等梁腾离开多久,老谷子就狠狠的甩开了手里的烟蒂,走向王寡妇的家里。
“谷哥,你又回来啦!一会一起吃饭啊!”
看见老谷子回来,王寡妇拿着菜刀一脸开心的在旁边打招呼。
老谷子第一次细心的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家。虽然抬头就能碰到房梁,却打理的井井有条。比自己那个狗窝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正蹲着脚在一旁炒菜。几个碗相互依偎着摆在用树枝搭起的简易橱柜上,看起来随时都会掉下来,却都停得稳稳当当。
这是一个宁愿不要名份也愿意跟自己在一起的女人啊!自己凭什么辜负她?
老谷子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
王寡妇有些不解的转过头看着他。见老谷子给他送了一个安心的微笑。转回头接着炒菜。
“阿茹,我想好了,明天我就去你家里提亲。”
王茹猛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任由青菜在锅里冒出一阵阵白烟,她僵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竖着耳朵,生怕弄出一点点的动静,就听不清楚来自身后的声音。
是错觉吗?
她听了很久,背后没有声音传过来。有些无所谓的摇摇头。准备把锅里烧糊的菜铲进碗里。
这些还能吃。
“我不知道彩礼要多少。”
老谷子犹豫着,有些紧张的声音从王茹的背后传过来。王茹紧紧的抓着锅铲,抓的手指白。
“我家养了一头猪,看起来也有百五十来斤了。我这些年来也存了不少钱,除了供孩子上学,应该还有千来块。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再想想办法。我找乡亲们借点。还有,我那个拖拉机也可以卖了,再……”
“谷哥,够了!”
王茹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转过头,看着这个已经四十来岁,在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如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显得不安的男人。
她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看着面前有些些束手无措的男人。丢下手里的锅铲,伏在膝盖上号啕大哭。
“阿茹!”
老谷子连忙过去扶起她的肩膀,王茹扑进他的怀里,尽情的宣泄着这些年来受到的委屈。
“不哭了,以后,有我呢!”我见人间多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