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能在季青也身上寻到什么八卦消息,他当然不能放弃,便又追上去问,“我好不容易休息还被你叫过来上班,怎么也要告诉我房间里的人到底什么情况吧?”
季青也没有说话,坐在沙上点了根烟。
余向山坐在他边上,见状殷勤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季青也的身体往后撤了一点,避开了与对方的触碰,橘红的火光从打火机那头蔓延到卷烟这头,他才抬起清冷的眼眸,淡淡道,“开药。”
冷淡疏离的语气,看死人一样的眼神,余向山收到这些从季青也身上传来的讯息兴缺缺地收回了手,瘫坐在一旁的沙上满脸失望。
本还想着套话,看来是套不出来了。
算了,自己也没有真觉得能从季青也嘴里听到些什么八卦。
要是真能从他嘴里套出来,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过了两秒,在季青也火之前他飞快从沙上弹跳而起,走到了一边去,“我开药去了。”
一边还念叨着,“也不是什么大病,直接让人去药房买点就好。”
季青也不知有没有在认真听余向山说话,一根烟断断续续抽了半支。
余向山坐在那儿等夏怀雁的水挂完才离开,拔掉针头之后让季青也帮忙按着针孔防止血液渗出。
“药开好你手机上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余向山说着提着自己的药箱正准备离开,末了又往后退了两步撤到季青也身边去拍拍他的肩膀,“我之前说劳累过度那都是太委婉了,走之前直白提醒你一句,别三年不开荤,开荤就吃三年的量,控制点哈,谁能受得了你这么折腾的。”
“还有,我看他是烧得蛮久的了,烧都不知道,下次注意点,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季青也嗯了一声,余向山也不再多说什么。
今天的季青也太过反常,他做的事情倒没什么,只不过单因为是他季青也,所以让人觉得怪异,但怎样都是他的事自己管不着。
季青也没有朋友,自己同林泞明那个多事儿精也只是比其他人跟季青也亲近一些。
他们三个算不上是从小一起长大,但从初中起就是一个学校的,季青也不喜欢有人靠近他,一开始余向山也只是靠着厚脸皮才能稍微和季青也说上两句。
而林泞明那人虽然不着调,鬼主意多,但本质上和季青也是同样的人,精明过头,他们能说上话,余向山倒是不惊奇。
从一开始余向山就没看见过季青也身边出现过其他人。
躺在床上的那个来历不行的人,余向山之前是没有见过的,也不知和季青也是什么关系。
让自己过来的季青也虽没跟着跑前跑后,但这个工作狂今天下午竟然没去公司,也是挺稀奇的一件事。
也不知林泞明知不知道躺在季青也床上的那个小美人是谁。
改天问问。
午间天气骤变,早上明媚的艳阳天到了下午一转势头,天空变得昏昏沉沉,乌云压着市中心最高的写字楼建筑,整个云城黑沉一片。
不多时便下起了大雨,窗外树枝摇曳。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大又急。
夏怀雁做着噩梦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窗户上的雨水歪歪曲曲地向下流动,偶尔交错横流,蜿蜒起伏。
室内阴蒙蒙的,不怎么见光,从阳台望出去倒是能看见很远处街道上的街灯汇成一小片闪烁的黄光。
夏怀雁想开灯,半天找不到室内的灯光在哪,摸索了半天,心里的负担却越来越重。
他怕黑,加之梦里的回忆太过真实,他有些心慌,搞不清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上有些疼痛。
他的意识有稍许的混乱,瓢泼大雨让他更分不清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场景。
夏怀雁还在找着电灯开关,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在被子外头,冰凉的指尖有些颤抖。
天空划过一道蓝紫色的光,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夏怀雁被吓得睁开眼睛,下一秒雷声震耳欲聋。
夏怀雁脑子嗡嗡响着,再不敢待在房间里,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
熟悉的布景映入眼帘,他才想起自己现在待在季青也这儿。
走廊上开着灯,客厅里的灯暗着不知有没有人,他看得不清楚,心里的阴影更甚。
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走廊书房未关好的门后漏出一小片白色的光,夏怀雁没有思考就连忙跑了过去。
总觉得有东西在身后追着自己跑,梦里奇奇怪怪的场景在脑海中的印象已经不够深刻,但那种令人汗毛直立的感觉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清晰。
夏怀雁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落在地板上还是不够小心,在光裸的地面上摔了一跤。
他连忙爬起来,往那道光源跑去,握住门把推开门,书房里茉莉花的馥郁迎面飘来。
书房里有两个人。
林峰正站在办公桌前跟季青也说些什么。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夏怀雁就站在门口,无措地贴着门口那扇墙面站着。
他的双手不安地绞在身后,露在短裤下的双膝不知在哪磕了,红了一大片。
他懵懂地瞧着书房里的两人,眼神稍稍涣散,渐渐把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