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可以很放松地笑。
这种不用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生活,是这几年来在遇到季青也之前从不会实现的。
不管下一秒会生什么,不管以后怎样,季青也说,这都不是现在应该忧虑的事。
那天晚上,夏怀雁的话多得说不完,后半夜他还无意识地同季青也说漏了嘴,说周婆婆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的事儿。
季青也没说别的,只说他这辈子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了。
夏怀雁想,自己也是。
——
即便母亲说从今天起重生活,但母亲心里肯定还惦记着那段难以逾越的过往,夏怀雁能够做的除了陪伴她,让她往后的生活变得更好,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季青也说交给时间,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时间抹不去伤痕,但大约可以教会人遗忘。
过去自己在夏家生活的那些年,生的那些事,现在就算很努力地去想,也已经想不起其中的细节,只觉得很难熬很痛苦。
没有人可以将过去彻底抛弃,但逐渐将细节遗忘,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那天晚上同季青也打完电话后,夏怀雁就再也没睡了。
他注意着魏芷兰房间的动静又有些心事。
一直到天亮,他早早地起了床,看着和自己同频率从房间出来的母亲,他的心才松了松。
“早啊,”魏芷兰笑,“跑步去吗?”
夏怀雁虽然讶于魏芷兰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依旧笑着答应了下来,“好。”
事实证明,两个人从来没有认真锻炼过的人是跑不过完整的八百米的。
他们气喘吁吁地停下,不知是运动让人心情舒畅,还是因为真的放下了。
魏芷兰忽然想起什么来,问,“什么时候开学?”
“还有几天。”
魏芷兰看向他,“学费交了吗?你手里有钱吗?”
“不太够,我向先生借了一些。”
怕魏芷兰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夏怀雁连忙解释,“学费的钱我一定会还给先生的,其他的,我还暂时还不上呢……”
魏芷兰笑,“改天带他正式来见见我吧,你问他愿不愿意。”
夏怀雁先是一愣,明白魏芷兰话里的意思后,脸上一阵温热,“好,我去跟他说。”
季青也应该是愿意的吧,要是魏芷兰知道几天前季青也就已经在背地里叫她妈妈,估计今天就不会这样问自己了。
想起昨晚季青也故意逗自己笑的那句「谢谢雁雁,谢谢妈」,夏怀雁抿了抿嘴角,可还是压抑不住唇角的笑意。
一切好像,真的越来越好了。
夏怀雁带了电脑回来,直到这两天他才有心情工作,一个设计名片的小单子也是他等了好久才等到的。
钱不多,不过要求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