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匠铺许久了,丁三顺知道这铺子和城外军营和福禄农庄都有关系,可他没地方可去,城里的医馆都是平十指的势力,怎会给他和白太医留下余空。
再经过上次的事,白太医被打了一顿现在还在床上哼唧呐,幸好没法出门喝酒了,关在家里呆,已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心死了,这人也八成快完了。丁三顺也救不回他来。
他现在只能顾住自己和师傅的伙食,有个地方住,就算成功。
所以乍一看这一切开始的源头王怡出现在面前,丁三顺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该作何表现。
他对王怡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仰慕她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又是恨她影响了自己师傅,导致他成了被殃及的城鱼。
可师傅的一切又是咎由自取,自取其辱,又怪不得人家身上。
现在师傅躺在家里还成天说王怡是个千年树皮成的精。
之前老成那样,现在又像二八少女,绝对是个妖精。
可丁三顺知道,师傅只是半生富贵过,吃不了现在的苦。他和王妃之间有什么交易和牵绊他也不管,但事实就是当日师傅取出的药丸有害王爷中毒的毒草,这是无法扭转的责任。
就算毒不是师傅下的,可叫人有了空隙投毒,也是他玩忽职守。
王爷只是将他丢出来,没有一刀砍了,已经算是大恩大德。只有师傅一人还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罢了。
“你在叫什么?”赵武面色沉下来,他知道丁三顺的事,愿意给他一口饭吃,但是怎么见到王怡就这么大呼小叫的。
还李王氏,他对老李家那位故去的深深嫉妒着,恨不得让别人叫她赵王氏。
“对,对不起赵师傅,我这就继续忙活。”
丁三顺回过神来,连忙低头找事做,王怡却走到他面前:“你和白太医学了多年,应该也是医术了得,干嘛来铁匠铺。去平十指铺子上当个药童也好过在这里烟熏火燎的。”
一提起学医和治病救人,丁三顺就揉起了眼睛,觉得肯定是在火炉前烤的。
“我师傅混账不堪,我不想再碰医生行当了。做铁匠是我乐意的。王氏,我还是想替我师傅跟你道个歉。他那么骂你,我也无能为力,他也受过打了,看他老糊涂的份上,就别怪他了。”
这傻孩子,还在给他师傅辩解。
“我从没把和白太医的恩怨放在心上过。回去告诉你师傅,挨过打也受过教训,他也为了自己的玩忽职守受到了惩罚,这事此后就掀篇吧。他不过只是不当太医,却没人阻止他治病救人。一身医术,不要白白被酒蒙了去。悬壶济世,也不枉费他一身所学。”
丁三顺忽地丢下钳子,哇哇大哭。
他跪下给王怡磕了个头,然后匐在地上呜咽。
“谢谢您宽宏大量。我会把我师傅拎起来重振旗鼓的。”
“谢谢赵师傅这段时间给我们的照顾。”
“不管我师傅如何,我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好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