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没错,道什么歉。”应行雪摆手,“不过你也真该多来看看我,我现在又怀孕了,身体不便,不要总等着我回来看望你。”
岑潭兮应着,再行礼,送母亲离去。
而殿内还没平静,凌鲲鹏瞪大眼睛:“神交,梦里的,不能成吧?”几个大男人讨论此事似乎不礼貌了,可是这件事真的是很奇怪啊,修界数千年从没听说过什么神交。
便是那以房中事为修行之道的合欢宗也从未听说过还有能与已故之人交流的本领。
“师母说是就是吧。”许千阑不想多话,这事情他们好像也管不着。
“我只是担心此子蹊跷。”凌鲲鹏眼看着岑潭兮进来了,就没再说下去。
岑潭兮也心神不宁,他都上百岁了,突然要多个弟弟或妹妹,感觉奇奇怪怪的,那铜焰兽之事他也了解清楚,干脆让几人都回去了,但得请示江暮:“我着人送师叔回流霜殿?”
“我跟二师兄顺路,我们送师叔过去就行了。”凌鲲鹏继续狗腿。
“好,夜晚风凉,你们护好师叔,别让他冻着了。”
“好。”凌鲲鹏正要脱掉自己的外衫给江暮披上,然而低头一看,袖子上还有不少糕点渣子,他想了一想,走到许千阑身后,将他的外衫一拽,利索地披到江暮身上,“师叔还冷么?”
江暮轻轻摇头:“还好。”
许千阑:“……”
三人慢慢往回走,凌鲲鹏跑前跑后:“山中风大,我替师叔挡挡风。”
然后,半路,江暮回头,拉住了许千阑的手。
凌鲲鹏:“……”我是不是多余了?
许千阑:“……”
江暮将拉着的手抚了抚:“烫到了吗?”
“啊?”许千阑想起方才在议事大殿茶水溢到手上,手背还有一点红,但已经不疼了,他摇头,“没事。”
“好。”江暮松开他,拢了拢身上外披,已至流霜殿外,他道:“要不你们进来坐坐?”
两人摆手:“不了不了。”
江暮便转身走进门内。
两人面面相觑,也告辞各自回去。
然而没多会儿,他们就在藏书相聚了。
许千阑百八十年不来一回藏书,他不怎么看书,但今日他点着烛灯,抱了一堆书在案牍上翻。
“幽冥铜焰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已经把魔物封印了,却还不知其来历。
而且,师叔竟然知道。
师叔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翻看着仙门典籍,上有介绍过此间大6历史,但讲述得很简单,多是一带过,翻来覆去好几遍,终于在一本泛黄的书籍夹层页,现了关于幽冥描述。
“万年前天地诞生一神一魔……”这书太旧,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他只能看个大概,不过这一神一魔他是知道的。
“九离与戍望,这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以前弟子入门时还会学仙门历史典籍,他虽不看书,但这二位很有名,必学的典籍里有记载,如今的弟子们已经渐渐不学了,大家也正逐渐遗忘这些上古之事。
“其实我一直不了解,为什么神也会是邪物。”身边有人道。
“九离是邪神,他一出现世间就有灾难,人们相聚甚少,怨声载道,十家九离别。”许千阑解释着,话音刚落,忽一惊,灵决倏然闪过,“什么人?”
烛灯跃然于身边人面上,露出凌鲲鹏讪笑的脸,慢慢将他灵决按下去:“二师兄,是我。”
“你怎么也来了?”他收手,重坐下。
“我也好奇啊。”凌鲲鹏也抱了一堆书,“幽冥,可是很遥远的名字了,自从邪魔戍望被封印幽冥之境,再没听说过与幽冥相关之事。”
戍望是古战场上的亡灵之气聚集而生成的,生来就是群魔之,曾进攻人类,后被天道打入不见天光的幽冥之境。
他们入门时所学的典籍上,对这邪神与邪魔,只有这几句话的介绍,其他的他们也不清楚了。
“你看。”许千阑把这书页往身边展示,“这上面的记载,邪魔戍望的事迹,还有后续。”
“戍望被打入幽冥之境仍不安分,制造出幽冥之灯,灵力强盛,一亮就召唤万千妖魔,戍望点燃幽冥灯,引来妖魔助他逃出,天道再出手,此次未留情,直接将他神魂打散,幽冥灯也被抽出火灵,打碎原身,其底托铜焰……”凌鲲鹏念到这里,底下字迹就模糊看不清楚了,但少一两行不影响理解。
“所以铜焰兽就是幽冥灯的底托,幽冥灯本就戍望制造的魔物,被打碎后四分五裂流落人间,这底托觉醒后,亦是魔物。”
“怪不得它的动作是个举着什么东西的样子。”许千阑点头,“原来本身就是个底托,必须得托着一物才能生存,它找不到它的灯盏,就要托举人头,所以……师叔的那把剑正好卡在了铜焰兽的手上,他被迫托举了这把剑,就不能再举其他的东西了,也就没法再要人头。”
可是,好像也有些不对啊。
他又思量须臾:“铜焰兽托举一个头颅两个头颅……那么多头颅都可以,多一把剑没影响,这剑或许……不是给它托举的,是挡在他的手上,阻止它与其他之物触碰,它没有完全觉醒,需依靠祭品吸取能量,碰不到祭品,无法吸取能量,才会被镇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