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被阴影遮盖,法相的大手笼罩了视野的一切。
这一抓,若是抓实会生什么?
便是用前列腺思考都会想明白这个问题。
想想一下,擦炮上有一只小虫,而你用力握紧拳头将擦炮捏爆。
一瞬之间范闲便已明白,这一次预知,已是穷途末路。
一枚眼珠从身侧生出,没去看那如同天罗地网的巨手,而是远处,那巍然的金属造物。
——重开吗?可是重开之后,机械神殿。。。。。。
一个六星的体秘师是问题吗?并不是,一个力大无脑的莽夫,一个软肋就别在裤腰带上的莽夫,即便是凯恩街最愚蠢的小瘪三来了都轻易能够对付的。
范闲拿不准的,是机械神殿,确切地说是突然把自己送出去的机械神殿。
——为什么?我不是特殊的吗?
这个问题在心中回荡,最终落下了答案。
——我是特殊的。
——那,如今这一切的生到底是什么?
范闲心中猛然一跳,便出现了一个假设,便坚定了念头活下来,暂时活下来。
这个念头无比的坚定,无比的果决,没有丝毫的动摇。
可。。。。。。一个三星乱秘师,如此羸弱的血肉,来不及用角木蛟的秘术披尸成圣,又如何能在法相恐怖的力量下幸存呢?
没有半分生路,没有半点生机。
——不。。。。。。一定有办法,一定!
——回想!脑袋!我命令你给我回想!!!
无数的心念在思维中碰撞,在意识层面曾经经历的漫长时光开始流动。
那是足以泯灭一个人一切人性和兽性的漫长时光,不光是因为其漫长,更在于其错位。
在你眼中,你们相谈甚欢的半个小时。
对于范闲而言是一百五十天的漫长时间,而这样漫长的时间里他和你的相处,只有每过六小时看你三秒。
在你眼中你们相谈甚欢,可在范闲眼中呢?你是一个雕塑,只是为了维持自己伪装所以要每六小时到你这表演三秒钟的每日日常。
尽管这个例子并不准确,范闲不会将时间压迫利用到如此极限的地步,可事实上,这种时间感错位下。。。。。。。
除了自己脑海中的东西,又有什么是真实存在的呢?哪份是真?哪份是假?哪一份记忆是预知中的?哪一份是现实中的?
这如此悠长延绵的经历不只是漫长,而是足以让人狂。
如此让人狂的经历,在这一刻倒流,飞倒流,如同大河之水逆流般飞倒流。
范闲静静站在河岸,看着思维的流转,伸手一捞。
——找到了。
血红手臂瞬息之间从血肉中生出,抬手一握。
法相的大手此刻猛然抓下,火光在法相的巨手之间闪起,就像是一个成人握住了鞭炮一样。
“啪”的一声与“轰”的一声,对于法相而言毫无区别。
炙热的高温,恐怖的冲击瞬间便将血肉之身化作了肉泥,而后炙烤碳化,捏碎成灰。
体内所储存的一切物资,都被恐怖的巨力笼罩,即便是联邦一级安全标准的表盘都在此刻被彻底碾碎,电池组逸出少量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