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血腥的战场
然而卡罗尔话音未落,突然飞来的一颗炮弹在指挥所侧上方爆炸,虽然整个屋顶用圆木固定并覆有厚土,仍震得泥土簌簌直落。
“怎么回事?!”卡罗尔又惊又怒,众人差点就要四散逃开了,即便他们都已是高阶法师骑士,也是扛不住一枚近在咫尺的炮弹的。
“将军!是流弹!”近卫兵从外面冲了进来。
“吓我们一跳!”
众人松了口气,但他们松了不太久了。
因为对岸的炮兵阵地上,炮手们正在紧张地调整炮架。
“打远了!”
山包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将脸紧紧贴在仪器上,同时不忘提醒下方的炮手们:
“再来一!加两个木垫!方向不变!”
“放!”
主炮手一拉绳索,炮身后侧的一块魔晶顿时一亮,部分魔力被汲取到炮身两侧的法阵上,令其在毫秒内激活,产生的巨大推力使一6磅重的铁球嘭的一下从炮口射出,划过一条优雅的抛物线,越过山包、越过河流,漂亮地命中了对岸一伙士兵拖着的竹筏上。
竹筏瞬间炸裂开来,竹屑、弹片、冲击波,以比炮弹飞行时更快的度四散开来。
先遭殃的是两侧帮忙拖拽的四名士兵。
竹屑瞬间便刺进或穿过他们的手臂、胸腔和大腿;弹片也毫不逊色,从右侧一名士兵的左耳钻入,天灵盖钻出,掀起了大半个头骨,红白相间的脑花四处喷溅。
然而冲击波带来的视觉效果可能更有冲击力:左侧的一名士兵,因为挨得太近,活生生被震断脊椎,像被掰成直角一样倒在地上,他先感受到心跳急剧加,然后是一股强烈的冲击感和麻木感,在倒地的一两秒后,他才现已经不能走路了,当他查觉这一切后,便是一股响彻整片战场的痛苦嘶嚎。
见活人痛苦死去比见到死人更可怕。
四周的士兵像见到瘟疫一般躲开,直到有路过的好心人帮他了结。
“呕——”
全程目睹这一幕的温妮瞬间蹲在地上吐了起来,她感觉那些断臂、脑花在她胃里头翻江倒海,然后一块接一块地从喉咙里宣泄而出。
“您没事吧?”
营长马上冲上来扶住她,只见她小脸惨白,挂着满脸大汗。
“吐出来会好很多。”
营长召来一个士兵搀扶着她,这种事他见了很多。对于他这样一个老兵而言,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
“全体都有!仰角3块木垫,方向不变!————放!”
在诺多这边炮兵正在反击之时,索伦的炮弹却开始稀疏起来,因为他们第一波士兵大部分都已冲上了滩涂。
这些士兵知道等待自己的必然是一阵密集恐怖的火力,但他们也相信这两百余米的距离,两分多钟的时间,阻止不了他们刺刀对血液的渴望、内心对军功的渴望。
冲进去!
他们用这种渴望为盾牌,对抗倾泻而来的弹雨。
马洛家住索伦中部的黑麦村,父母是农奴,他是家里两兄弟中的弟弟,身材清瘦,脸上尚未褪去稚嫩。有一次同村玩伴于战场立功后便一跃摆脱了农奴身份,分配到了两块薄地,这件事轰动了全村。虽然为此他付出了一条腿,但依旧让周围人羡慕不已——因为他家三口在接下来5年内至少不会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