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和当了工部尚书十几年,从没有听他说过什么水车,今年突然做成了,本来就有些奇怪!”
工部的干事还企图将罪责引到卿酒酒身上:“她分明是想害死陈大人,而在木屋上动了手脚!”
“我、我要去禀报陛下,她杀了先帝的救命恩人,一定要治她死罪!”
那干事慌不择路,闷头就往外跑。
季时宴一个眼风过去,沈默将干事抓住,一脚踢到了地上。
“本王在,你们还没资格污蔑王妃。”
这种假惺惺的好意卿酒酒根本不领情:“你们尽管可以去告知陛下,等这水车被朝廷封了,沟渠的水排不出去,大家也别过这个年了,弘法寺的地方还够放病人吗?”
一句话,正中痛点。
就连季时宴也意外地朝她看过来。
卿酒酒拍拍手,她的腰实在酸,一掀袍摆,干脆在石头上坐下来。
她缓缓道:“大周的水患一直是百姓的心疾,每一次作,总有家里死人的吧?”
听她这么一说,那些家里人曾死于水患的百姓,莫名鼻腔一酸。
“陈文和带给你们什么?他喊口号,说积极治理,可水患还是年年有,人少死了么?没有。钱少用了么?也没有。”
卿酒酒的视线划过面前的一波人,突然一声叹笑。
“你们看不起我是个女人,不信我能解决水患,没关系,若是有别的方法,也可以将这水车拆了,可你们如今有吗?”
“燕京城三千将士,加上工部一千人,日以继夜,灰头土脸,这沟渠的水挖通一点了吗?”
答案还是没有。
百姓们沉默着。
而面上也越显得有些难堪。
突然,人群中多了一辆马车。
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好些日子不见的席越。
席越听见了卿酒酒最后的几句话,他上前,温声道:“所以陈文和死了,并不是没有好处,朝廷死了蛀虫,才能有下一个真正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出来。”
席家在燕京,是有几分地位在的。
这地位不是说挣的钱多,而是席家一直在给百姓做布施。
他们是燕京城的大善人,出钱出力少不了席家。
所以听见席越这么说,惊愕的百姓连连点头:“席公子说的对!”
席越浅浅一笑:“所以无论陈大人是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夜到现在,沟渠的水几乎排了三分之一,这是卿姑娘的功劳。”
他说卿姑娘,却不说承安王妃。
听得季时宴眼眸危险地眯起,看向席越的神情都带了几分忌惮。
席越恍若未见。
席越一出现,原本已经被卿酒酒游说的摇摇欲坠的百姓彻底倒伐了,瞬间就改了口风。
“如果承安王妃是真心为百姓做事,我们倒也可以信一次。”
“陈文和死了就死了,水车不能拆!”
“对,不能拆!”
不过几瞬间,周围响起了一片支持声。
虽然有把握说服这些迂腐的百姓,不过席越的到来显然让自己事半功倍。
卿酒酒由衷地朝他投以一笑。
“我送些衣物和草药过来,”席越走近了,愈显得风光霁月:“听闻你这几日都在帮忙,没有累着吧?”
季时宴的声音却猝然响起:“卿酒酒,给本王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