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黄晕的灯光打在折扇上,朦胧中映出一幅幅水墨画:或美人脸,或高山流水,亦或是四君子,连带仿古的桌椅,烘托出一片古色古香。
“爸,好看吧?我已经聘请阿奇为咱们的头号设计师,这相框就是证书。”
灯下王曼抱着男版娃娃,毛茸茸地短发小鼻子小眼,若是再扎两个垂髫,简直就像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古代女童,当真是可爱到人一颗心都酥了。
杜奇双手抓住女娃娃,倒退着走到门边,透过玻璃门看向外面。北风吹来,吹乱窗外干枯的柳树枝条,天地间落下星星白点。
“下雪了。”
“下雪了?”
疑惑地问着,王曼也走到门边,果然雪绒花翩翩落下,有一两只透过门缝钻进来,打在她鼻尖上。
忍了许久的杜奇终于忍不住,伸出中指朝她鼻尖上摁去。王曼向后仰倒,翻个白眼问道:“你干嘛?”
“你鼻子上有东西。”
王曼胡乱摸下,果然那里一点沁凉:“是一片雪,现在没了吧?”
“还有,你别动。”
王曼眨着眼,默默感受着脸上,没哪块地方觉得凉。杜奇踮起指尖,朝她鼻尖抹去。
近了他更是注意到,虽然王曼皮肤有些黑,但非常细腻。指尖碰触,那种带着温度的丝绸般触感,合着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清香,感觉当真是妙极。
“曼曼脸上怎么了?”
王继周提着钥匙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两人。
杜奇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刚才炸藕盒时曼曼脸上沾了片葱叶,我给她摘下来。”
根据一个父亲的直觉,王继周本能地感觉面前这小崽子像狼,想叼走她闺女的狼。但定睛一看,他脸上一片坦荡。杜上校那般严肃庄重之人,他儿子不可能太轻佻,应该是他感觉出错。
“到点了,我得回家做饭去。对了阿奇,你也捎点藕荷回去。”
“招待所里有食堂,不用了。”
“食堂哪有咱们亲自做的好吃,你们人多,多了这里也没有,这些你拿回去。”
王继周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二十来只藕盒。按照人头,刚好一人一个,王曼接过来递给杜奇:“都包好了,下饭吃刚好。”
“谢谢王叔叔。”
“都是你自己炸的,谢什么,不过回去可别把这事告诉你钱叔叔。他要知道你饭做这么好,肯定拿你当火夫使唤。”
杜奇只笑笑,有他爸在,钱叔叔还不敢使唤他。三两步走回招待所,放下藕荷,他拿起电话。
“妈,谢谢你。”
提着一棵白菜下班回家的唐诗差点跌倒:“阿奇,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出事,今天见了王曼妈妈,才知道你以前对我有多好。”
唐诗大怒:“鬼娃子,原来以前你一直当我是后娘。过年回奶奶家,你继续给我洗衣服做饭!”
撂下这句话,唐诗哐当一声摔了电话,将白菜放在脚边上,她抚摸着话筒眼泪掉下来。儿子在一天天长大,而且也越来越懂事,这是她最大的骄傲。
杜奇无奈地放下电话,有时他真怀疑,母亲这比父亲还不饶人的嘴,究竟是如何年纪轻轻升到中校。部队里那些叔叔伯伯,难道就从没忍不住想给她小鞋穿?
当然很快他没空疑惑,因为从外面赶回来的钱华发现了藕盒,立刻决定要归为己有。一老一少,藕盒保卫战即将开始。
王曼睡了个踏实觉,起来瞅着空间内99。9%的进度,她颇为有些不解。菜又收了一茬,经验条纹丝不动,元宝也不知所踪。
不管这些,她决定跟父亲去一趟医院。
“曼曼,咱们真要做那什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