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照做了。
五分钟后,陈欣将体温计从胳肢窝下拿出来,举起来对着光读数,“36度5,没烧。”
刘丽芬咦了声,拿过温度计左看右看,“没烧吗?”
陈欣脑子沉得厉害,不想再跟刘丽芬周旋,准备关门,刘丽芬瞧见,右手把住了门,不满道:“欣欣,你就连多句话都不想跟妈说吗?”
“说什么呢?妈,我现在很累,什么也不想说。”
“今天早上给你煮的面你不吃,现在又给我脸色看,你是在怪我?”刘丽芬一双圆眼立起来。
陈欣没力气争辩,用力关门,刘丽芬也加大力道顶着门,不许她关,“欣欣,你真为了一双鞋生妈妈的气?”
“是一双鞋吗?妈,我是为了一双鞋吗?”陈欣想起昨天那场景,情绪又在胸中翻涌起来,“妈,你不要管我管得这么紧好不好?”说着,眼泪又漫上来。
“妈妈管你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别人我才懒得管,”刘丽芬也觉委屈,开始嘀嘀咕咕。
陈欣再也受不了,她使尽全身力气把门一关,打上保险,然后回身冲到自己床上,用被子把脑袋蒙着,双手把耳朵捂住,好让自己什么也听不见。
她不知道刘丽芬说了些什么,渐渐听见她的声音远了,直至听不见了她才把被子掀开,重新坐起,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她眼泪一抹,清清嗓子,然后才拿起手机接了起来,“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电话那头,许为辨出陈欣的哭腔,温声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陈欣吸吸鼻子,一边用手抹泪。
“没怎么?那你现在人在哪儿?”
“在家。”
“你不上晚自习了?”
“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陈欣听到了上课铃声,说:“去上晚自习吧,不用管我。”
“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吗?”
“没有,只是头疼,没有烧。”
“没去医院?你是傻的吗?”许为的语气突然严厉,电话这边,陈欣几乎能想象到许为说这句话时压迫感十足的眼神。
“对,我就是傻,就是蠢,就是不行,怎么样?”陈欣泄她的怒气,双唇颤,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哽咽声便再也隐藏不住了。
她怕许为现她在哭,不等那边回话便立刻把电话掐了,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仰头望着天花板,深呼吸,深呼吸……把眼泪和哽咽逼回去。
有什么可哭的?
陈欣心想,昨天已经哭得够久了,不能再哭,她要振作起来,要学习!
可是没有用,情绪和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旦突破,就再也收不回去。
她只能起身去到书桌前,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作业,她想通过做题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