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勒马,蓦然回眸。
柳长安微惊,旋即浅笑。
四目相对。
一时,两人都有些无言。
带着柳长安,操纵马匹紧跟太子,控制马匹步伐的侍卫小姐姐:……
不看。
不听。
专注垂头干活,绝不抬头看脸。
片刻!
萧绰收回目光,侧身勒马。
骏马缓慢向前走动着。
他淡声道:“上次你和姨母禀告的事,孤已经查过了。”
柳长安蓦然回神,掩下心头些许慌乱,急声追问道:“是曲秋彤的事吗?怎么样了?柳国公跟她家有什么瓜葛吗?”
侍卫小姐姐沉默拍马。
枣红大马跟上了太子。
她,接着垂头。
萧绰颔,“贪污案二十多年就定案了,曲家男丁一百四十六口,流放西北之地,孤派人去查,却现少了二十人。”
“二十里,有十七个不堪路途辛苦,病亡途中,剩余三个,辗转被柳国公所救。”
“曲秋彤是这三个人里面的吗?”柳长安愣神。
她前世一直是个普通的小丫鬟,眼界不高,还是做道姑时,在清云观听多见过,才多少有了些见识。
却也多是市井俗事,风传谣传。
高门大户隐情秘闻,她没听过真的,一时又关心又好奇。
萧绰看着柳长安探出身子,杏眼盈盈的模样,烟眸弥漫出淡淡的笑意,他道:“曲氏乃是女眷,她是柳修自教司坊换出来的。”
“流放路出来的,是三个男人。”
柳长安怔怔听着,灵光一闪,“太子爷提起这三人,就是知道他们的情况,也晓得他们在哪儿了?”
萧绰,“那三人都是曲氏五服内的堂兄弟,是曲家兴旺时,不甚引人注意之辈,被柳修救后,他们改名换姓。”
“一个去了承恩公府,做了世子的幕僚。”
“一个自卖自身,入永定侯府,如今是府里的二管事。”
“最后一个去了西南总兵的府里,入帐做了个参谋。”
“承恩公,永定侯,西南总兵……”柳长安喃喃,杏眸里浮出惊惧,愕然道:“那,那不是都是!”
“宋家人。”
萧绰冷笑。
承恩公宋宾武将起家,替夏国立下汗马功劳,有号‘威武大将军’,他和夫人膝下一子三女,俱是嫡出。
嫡长子宋承继乃是承恩公世子。
嫡长女是当今国母宋皇后。
嫡次女许配给了永定侯。
嫡幼女就是宋氏。
两人还有个自幼丧父丧母,从小抚养长大的侄女,嫁给了西南总兵,柳修把救回的曲家人,全安排到宋家人跟前。
甚至连出嫁女都不放过。
“柳国公,早在二十几年前,已经盯上了宋家……”柳长安喃喃,片刻,恍然大悟,惊惧道:“不,不是宋家。”
“是您!”
“是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