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萧安再开口，他的脸上就被萧烨重重地捶了一拳，「你做什么？萧烨你找死啊！」
萧安的拳头挥过去，却被萧烨牢牢握在手里，他目光冰冷，「你可还记得自己有个妻子？」
「向姝绾人都死了，我再娶又有何妨！」萧安轻浮地笑了，「哦，心疼了？我就说你和向姝绾有染，果然如此！祖母在场你都敢如此……」
没等他话音落地，脸上生生又接了一拳。
「萧烨！你疯了！」
「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心中只你一人，我和她光明磊落，不像你吃里扒外只会玷污整个萧家的清白名声！」
论武力值，萧安实在不是萧烨的对手。
他被揍倒在地上，反抗不下只得哭丧着脸喊我，「祖母！」
8
不等我出声，萧烨径直跪倒在地上，「祖母，孩儿鲁莽打伤了兄长，孩儿自甘领罚。」
老祖宗向来不问对错，是站在萧安那边的，萧烨心里再明白不过。
若非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也断不会当着我的面大打出手。
「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儿与长嫂并无半点儿逾矩之事，今日事请祖母勿要迁怒他人。」萧烨挺直着后背，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这是今日以来唯一为向姝绾出头说话的人。
我轻抿了口茶，终于抬眸看向萧安，「安儿，你说该如何罚罪于他？」
萧安不再捂着青紫的脸颊，瞬间来了底气，「长兄如父，依孩儿看，当让他负荆请罪，再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我点点头，「如此，那老身病至如此，可嫡孙非但没侍奉床前，反倒跑去青楼花天酒地，还屡次顶撞我，这该当何罪呢？」
「这……」萧安哑然，顿时变得局促不安。
本朝皇帝最为推崇仁义孝道，若是未尽孝道的情节恶劣甚至会被砍头示众。
这也是为何萧齐和许氏从不敢忤逆老祖宗的意思。
唯独这个被溺爱着的萧安，不知天高地厚，他今日的举动若要计较，论罪都不为过，可他知晓依照老祖宗对他的溺爱绝对不会追究。
「孙儿知错了。」萧安连忙俯身跪地，「祖母抱恙，孙儿不该惹得祖母烦忧，恳请祖母原谅孙儿的莽撞愚鲁。」
「安儿真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啊，既要我宽恕你，那怎么对烨儿责罚就如此严苛呢？」
萧安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顶着鼻青脸肿的模样连连表示不敢追究，「祖母，是孙儿的不是。」
我拢了下衣袖，一派威严道，「今日跪地我可曾叫你起了，安儿为何又擅作主张跑去他家？被外人谣传不说，还来质问祖母，以下犯上，这又该当何罪啊？」
「祖母，」萧安趴倒在地上的身子有些颤，往日老祖宗的疼惜让他忘却了自己几斤几两，如今只得不住跪地求饶，「求祖母原谅孩儿。」
我抿了口热茶，「我本不愿追究，奈何你实在僭越，这样吧，今儿你在外跑了几个时辰，就跪足几个时辰，我萧家子孙岂能被外人看了不知管教的笑话。」
萧安忙不迭地磕着头，「是，祖母教育的是，孩儿知罪。」
在这样的天气里跪六七个时辰，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了，可他不敢违抗。
我冲着跪在原地有些怔愣的萧烨挥挥手，「烨儿你下去吧，出去多日该回去问候下母亲了。」
待遇本是天差地别的两兄弟身份突然调换，让两人皆有些茫然。
萧烨反应过来忙感恩一番后礼数周全地告退了，而萧安顶着青肿的脸不住地望身侧看，神情里颇为不甘。
我心中冷笑，这才到哪儿，萧安受的委屈可比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但我态度转变不能太快。
于是我假意让李嬷嬷给萧安塞了个蒲团，烧旺了炭。
随后让她掺着我走了出去，不愿再看跪着的萧安。
想到今日郎中说的话，我也有些疑惑，若我真是被人不自觉下了毒，那我必定要让此人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于是我屏退众人，转而让李嬷嬷扶着我向别院去。
积雪很厚，我走得很慢，这把老骨头可不经摔。
临近别院时，隐隐看到墙角有一簇火光。
我拍拍李嬷嬷的手，缩在夜色里悄悄探出了头。
跳跃的火锅映出了立体深邃的眉眼。
竟是萧烨正往火盆里烧纸。
9
院落深深，数百
人的萧府里直至此刻，才终于有人惦念起「我」这个死人。
「谁？」萧烨习武，听力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