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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婆醉打唐牛儿 宋江怒杀阎婆惜(第1页)

话说宋江在酒楼上与刘唐交谈完毕,将回书交给他后,送刘唐下楼。刘唐随即连夜赶回了梁山泊。单说宋江趁着月色满街,信步走回自己的住处。他一边走,一边心里想:“那晁盖这次却让刘唐白白跑了一趟,幸好没有被公差看见,否则差点儿惹出事情来。”

宋江走了不过二三十步,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押司。他转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做媒的王婆,她带着一个婆子走过来。王婆对宋江说:“你真是有缘啊,做好事的押司来了。”宋江转身问道:“有什么事吗?”

王婆拦住宋江,指着阎婆对他说:“押司你可能不知道,这家人是从东京来的,不是这里的人。他们一家三口,夫主叫阎公,有个女儿叫婆惜。阎公平时喜欢唱歌,所以从小就教女儿婆惜唱各种小曲。婆惜今年刚满十八岁,长得颇为标致。他们一家三口因为来山东投奔一个亲戚没找到,所以流落在这郓城县。但这里的人不喜欢风流宴乐,因此他们生活困难,只能在县后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暂住。不幸的是,昨天阎公因为得了时疫去世了。这阎婆没有钱办理丧事,停尸在家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她央求我来做媒。可是这种时候哪里去找合适的人呢?又没有可以换钱的东西。我正在这里愁的时候,看到押司你从这里经过,所以我和阎婆就赶过来了。希望押司你能可怜可怜她,帮帮她置办一具棺材吧。”

宋江听了王婆和阎婆的诉说后,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们两个跟我来,我们去巷口的酒店里借笔砚写张便条,然后去县东的陈三郎家取一具棺材。”接着宋江又问阎婆:“你有没有准备办丧事的钱呢?”阎婆回答道:“实不相瞒,押司,我连棺材都还没有,哪里有钱办理丧事,确实是缺少。”宋江听了后说道:“那我再给你十两银子作为办理丧事的费用吧。”阎婆非常感激地说道:“你真是我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爹娘。我愿意做驴做马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宋江忙道:“不要这样说。”随即他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递给阎婆,然后便自行回到了住处。

且说这阎婆拿了宋江写的便条,直接来到县东街的陈三郎家,顺利地取了一具棺材回家为阎公办丧事。办理完丧事后,她还剩下五六两银子。这母女俩便用这些剩下的钱来维持生计。

有一天,阎婆为了感谢宋江的大恩大德前来拜访他,但注意到他的住处并没有女人的身影。于是,她回来后向隔壁的王婆打听道:“宋押司的住处怎么没见有女人呢?他有娘子吗?”王婆回答道:“我只听说宋押司家在宋家村,但从未听说过他有娘子。他在这个县里做押司只是暂时居住。他常常施舍棺材和药物,非常乐于助人。我猜想他可能还没有娘子。”

阎婆听了后说道:“我女儿长得漂亮,又会唱曲儿,很会逗人开心。她小时候在东京时,经常去那些风月场所串门,那些人都非常喜欢她。有好几次,有些有钱有势的人想要收养她,但我都拒绝了。因为我和我丈夫没有人养老,所以不想把她给别人。但没想到现在却让她受了苦。我前几天去感谢宋押司时,注意到他没有娘子,因此我想请你帮我跟宋押司说说,如果他想要娶妻的话,我愿意把婆惜嫁给他。我之前得到你的帮助和宋押司的救济,无以为报,只希望能和他成为亲戚来往。”

王婆听了阎婆的请求后,第二天便去见宋江并详细转述了这件事。宋江起初并不愿意但架不住王婆一直劝说就答应了。于是,他在县西巷内租了一所楼房并置办了家具和生活用品,安排阎婆惜母女俩在那里居住。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阎婆惜就被打扮得珠光宝气、遍体金玉,容貌美丽动人。她就像那风中的海棠花和雪中的玉梅树一样娇艳欲滴;又如同那离开皇宫的金屋美人和下凡的蕊珠仙子一般令人惊艳。

又过了几天,宋江不仅让阎婆惜丰衣足食,连阎婆也得了许多头饰和衣服,生活过得十分富裕。刚开始的时候,宋江每晚都和阎婆惜在一起休息,但渐渐地他来得越来越少了。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宋江是个豪杰,他更喜欢学习武艺和枪棒,对于女色并不是十分在意。而阎婆惜正值青春妙龄,她并不满足宋江对她的冷淡。

有一天,宋江带了一个叫张文远的后司贴书来阎婆惜家喝酒。张文远是宋江的同事,人称小张三。他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平时喜欢去风月场所游荡,学得一身风流俊俏的本事,还会品竹弹丝等技艺。阎婆惜一见到他就被他的外貌和才艺所吸引对他产生了好感。而张文远也察觉到了阎婆惜的心意,两人开始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等宋江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阎婆惜开始用言语挑逗张文远。常言道:“风不来树不动船不摇水不浑。”张文远也是个好酒色之徒他岂能不知阎婆惜的心意?于是他记在心里等待机会。后来宋江不在的时候张文远便找借口来阎婆惜家里找她。两人一来二去便生了关系。

自从阎婆惜和张文远搭上关系之后两人打得火热。而张文远又是此道中的高手所以两人的关系越亲密。正所谓:“一不将二不带。”宋江千不该万不该带张文远来阎婆惜家里喝酒结果让他俩看上了眼!

自古道:“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这句话正好应验在了宋江、阎婆惜和张文远三人身上。阎婆惜本是个风尘女子,性格放荡不羁,自从和张文远好上之后,她对宋江便没有了半点儿情分。每当宋江来看望她时,她总是出言不逊,让宋江十分难堪。然而宋江心胸宽广,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他并不迷恋女色,所以也只是偶尔来看看阎婆惜。

那张文远和阎婆惜却是如胶似漆,夜夜笙歌。街坊邻居们也都知道了他们的事情,甚至有些风声传到了宋江的耳朵里。宋江半信半疑,心里想道:“这阎婆惜又不是我父母为我娶的妻子,如果她对我没有感情了,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我不去看她就是了。”于是宋江便有一个月没有再去阎婆惜那里。

阎婆见宋江长久不来便多次派人去请他但宋江总是推脱有事不肯上门。

一天晚上,阎婆突然赶到县衙前来找宋江。她叫道:“押司啊,我多次派人请你,你却一直难得露面。就算我那小女儿有些言语不当,冲撞了押司,也请你看在我的薄面上,自己去教训她一顿,让她给你赔罪。今晚我有幸见到你,就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宋江回答道:“我今天县里事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改天我一定去。”阎婆却说:“那可不行。我女儿在家里专门等着你,你就随便去敷衍她一下也好。你怎么能这样拒绝我呢?”宋江又说:“我真的很忙,明天我一定去。”

阎婆不依不饶:“我今晚就要你跟我去。”说着便扯住了宋江的衣袖,话道:“是谁在背后挑拨我们的关系?我母女俩下半辈子的生活都指望着押司你呢,外人说的闲话你都不要听。押司你自己要拿主意。我女儿要是有什么差错,都怪在我身上。押司你就随便去走一趟吧。”

宋江说:“你别这样缠着我,我真的有公务在身。”阎婆却说:“押司你就算误了点公事,知县相公也不会责罚你的。这次错过了机会,下次可就难遇了。押司你就跟我去走一趟吧,到了家里我自然有话告诉你。”

宋江是个急性子的人被阎婆这样一缠就答应了:“你放手吧我去就是了。”阎婆说:“押司你可别跑了让我这老人家追不上。”宋江无奈地说:“你怎么这样!”于是两个人便一起来到了阎婆惜的门前。

有诗为证:“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直饶今日能知悔何不当初莫去为。”

宋江停下脚步,阎婆伸手一拦,说道:“押司,你都走到这里了,总不能不进去吧!”宋江无奈,只好进屋,在凳子上坐了。阎婆是个狡猾的人,她怕宋江又走了,就紧挨着他坐下,叫道:“女儿,你心爱的三郎来了。”

那阎婆惜躺在床上,对着孤灯呆,正盼着小张三的到来。听到母亲喊“你心爱的三郎在这里”,她误以为是张三郎来了,慌忙起身,随手理了理云髻,口里喃喃骂道:“这短命的,让我等得好苦!老娘先打他两个耳光再说。”说着就飞快地跑下楼来。

她从门缝里往外张望,只见堂前琉璃灯明亮,照见来人是宋江,并不是她所期待的小张三。那婆娘顿时失望至极,转身又上楼去了,依旧倒在床上。

阎婆听见女儿的脚步声下楼又上楼,不解地又叫道:“女儿,你的三郎就在这里,你怎么又走了呢?”那婆惜在床上应道:“他就在附近,自己会上来的!他又不瞎,难道还要我去迎接他?真是没完没了地啰嗦!”

阎婆说道:“这贱人真的没见到押司来,气得不行了。就让她这么说说吧,也好让押司你听听她的怨言。”婆子笑着又说:“押司,我跟你一起上楼去吧。”宋江听了那婆娘说的几句话,心里已经有些不自在,被婆子这么一拉,只好勉强上楼。

他们来到楼上,原来这是一间宽敞的楼房,前半间摆着一副春台桌凳,后半间则是卧房。卧房里有一张三面围栏的床,床上挂着红罗帐子。床边有个衣架,搭着手巾,还有个洗手盆。一张金漆桌子上放着一个锡制的灯台,旁边有两个小凳子。正面墙上挂着一幅仕女画,床对面则排着四把一字交椅。

宋江被阎婆拉进房里,便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下。阎婆去床上拉起女儿来,说道:“押司在这里呢。女儿啊,你就是脾气不好,说话冲撞了押司,惹得他不上门来。闲在家里的时候却又想念他。我好不容易才把他请来,你却不起来陪他说句话,反而使性子!”

婆惜一把推开阎婆的手,说道:“你做什么这么乱来?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他自己不上门来,难道还要我求他不成?”宋江听了也不说话。阎婆便拿过一把交椅放在宋江旁边,推着她女儿过来坐下说道:“你就和三郎坐一会儿吧,不说话也没关系,不要这么焦躁。你们两个好久不见了也说一句贴心的话吧。”

那婆娘却不肯过来反而在宋江对面坐下了。宋江低着头不说话而婆娘也别着脸不理他。

阎婆说:“没有酒和饮料,这算什么聚会呢?我这里有一瓶好酒,我去买些水果来,陪押司一起喝。女儿,你陪着押司坐一会儿,不要害羞,我马上就回来。”宋江心里想:“我被这婆子缠住了,脱不了身。等她下楼去,我就趁机走。”但阎婆似乎看出了宋江的意图,她走出房门时,特意把房门关上,并上了锁。宋江暗想:“这婆子倒先防着我了。”

阎婆下楼后,先到厨房点了一盏灯。看到灶里还烧着一锅热水,就又加了些柴火。然后她拿了些碎银子,出巷口去买了些新鲜的水果、鲜鱼、嫩鸡和肥美的腌鱼等食物。回到家后,她把食物都盛在盘子里,把酒倒进盆里,舀了半壶在锅里加热后倒进酒壶里。她收拾了几盘蔬菜、三只酒杯、三双筷子和一个托盘,端上楼来放在春台上。

阎婆打开房门把东西搬进来摆在桌子上。她看宋江时只见他低着头而女儿也朝着别处看都不说话。阎婆对女儿说:“女儿你起来给押司敬杯酒。”

婆惜说道:“你们自己吃吧,我没兴趣。”阎婆劝道:“女儿啊,你在父母身边从小就被宠坏了,但在别人面前可不能这样任性。”婆惜反驳道:“不给他敬酒又能怎样?难道他会飞剑来取我的头吗?”阎婆听了反而笑起来,说道:“又是我的不对了。押司是个有风度的人,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你不想敬酒就算了,至少回过头来喝杯酒吧。”但婆惜依旧不肯回头。

阎婆只好自己端酒来劝宋江喝,宋江勉为其难地喝了一杯。阎婆又说:“押司请不要见怪。闲话都先放一边,明天慢慢再说。外人在这里看到押司,可能会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放些屁话辣臊话。押司都不要听,只顾喝酒就好。”说着又在桌子上筛了三杯酒,对婆惜说:“女儿啊,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随便喝杯酒吧。”婆惜却回答道:“你别老缠着我!我饱了,喝不下。”阎婆又劝道:“女儿啊,你就陪你的三郎喝杯酒吧。”婆惜听了心里却在想:“我心里只有张三一个人,谁耐烦陪这个家伙!如果不把他灌醉的话,他肯定会一直缠着我。”

婆惜勉强拿起酒来喝了半杯,阎婆笑道:“女儿啊,你太焦躁了,放宽心喝几杯酒吧。押司,你也多喝几杯。”宋江被她劝得无法,只好连续喝了三五杯。阎婆也跟着喝了几杯,然后又下楼去热酒。她见女儿开始喝酒了,心里非常高兴,想道:“如果今晚能把他留住,他的恼恨就会忘记了。再和他纠缠一段时间,然后再慢慢商量。”阎婆一边想着,一边在灶前又喝了三大杯酒,感觉有些微醺,于是又筛了一碗酒,喝了一大半,然后将剩下的酒倒进酒壶里,爬上楼来。

上楼后,她见宋江低着头不做声,女儿也转过脸去摆弄裙子。阎婆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又不是泥塑的,怎么都不说话?押司啊,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装出些温柔来,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嘛。”宋江正感到无奈不知如何是好时听了这话更加进退两难。而阎婆惜则在心里想道:“你不来讨好我难道还指望我像平常一样陪你说话、陪你玩耍吗?我现在可没那个心情!”

阎婆喝了很多酒后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她一会儿说张家长一会儿说李家短言语中夹杂着许多假话和空话。正所谓“假意虚脾却似真花言巧语弄精神。”

在郓城县,有一个买糟腌的唐二哥,人称唐牛儿。他平日里在街上闲逛,经常得到宋江的资助。有时候为了些小钱,他也会去帮宋江处理一些琐事。宋江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这一天晚上,唐牛儿赌钱输了,正愁没地方找钱,便想去县里找宋江帮忙。他匆匆赶到宋江的住处,却找不到人。街坊邻居看到他如此慌张,都好奇地问:“唐二哥,你这么急着找谁啊?”唐牛儿答道:“我急着找我的孤老,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他。”众人又问:“你的孤老是谁?”唐牛儿说:“就是县里的宋押司。”众人告诉他:“我们刚才看到他和阎婆一起过去了。”

唐牛儿一听,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他知道阎婆惜和张三有染,一直瞒着宋江。他猜测宋江今晚肯定是被阎婆骗去了。他想:“阎婆惜这个贱人,和张三打得火热,却瞒着宋押司。宋押司肯定也听到了些风声,所以好一阵子没去她那了。今晚肯定是被那老妖婆骗去了。我正好没钱用,顺便去那里找几贯钱花花,再喝两碗酒。”

于是,他一路小跑来到阎婆门前,看到里面灯亮着,门却没关。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从板壁缝里往里张望。果然看到宋江和阎婆惜都低着头坐在那里,阎婆则坐在桌子旁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些什么。唐牛儿悄悄地溜了进去,向阎婆、宋江和阎婆惜依次行了礼,然后站在一旁等候差遣。宋江看到他来了心里暗喜想道:“这家伙来得正是时候。”于是便用嘴向下一努示意他采取行动。

唐牛儿是个聪明人,一看就明白了宋江的暗示,于是他看着宋江说道:“我到处都找过了,原来您在这里喝酒玩乐,真是好自在啊!”宋江接口道:“莫非县里有什么紧急事务?”唐牛儿顺势说道:“押司,您怎么忘了?就是早上那件公事,知县相公在厅上大脾气,派了四五批公差来您住处找人,都没找到。相公现在非常焦躁,您得赶紧过去。”宋江说:“既然如此紧急,那我只好去了。”说着便起身要下楼。

阎婆见状急忙拦住宋江说:“押司,您别听这小子的。他明显是过来捣乱的。您这样敷衍我,以为能瞒得过我吗?告诉您,这招对我没用。知县相公这个时候早就回衙门和夫人喝酒取乐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事要处理?您这套把戏只能骗骗鬼,可骗不了我。”唐牛儿急忙辩解道:“真的是知县相公紧急召见押司的公事,我不会说谎的。”阎婆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娘这双眼睛可不是吃素的。刚才我明明看到押司给你使眼色让你过来捣乱,你倒好不但不帮押司说话反而把他往外推。常言道:‘杀人可恕情理难容!’”说着这婆子跳起身来一把揪住唐牛儿的脖子就把他往楼下叉。唐牛儿踉踉跄跄地从房里被叉下楼去。

唐牛儿被阎婆叉下楼后,气恼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叉我?”阎婆大声喝道:“你不知道吗?破坏别人的生计,就如同杀了他的父母妻子一样。你再敢高声嚷嚷,我就打你这个贼乞丐!”唐牛儿不服气,冲上前去说:“你打吧!”阎婆乘着酒兴,伸出五指,在唐牛儿脸上连打了两巴掌,直接把他打到了帘子外面。

阎婆随即扯下帘子,将其撇放在门背后,并把两扇门关上,用门闩闩好。她口里还在不停地骂着。唐牛儿挨了这两巴掌,站在门口大声叫喊道:“你这个老妖婆,别嚣张!如果不是看在宋押司的面子上,我非把你这屋子砸个稀巴烂不可。我早晚要找你算账,如果不让你付出代价,我就不姓唐!”说完他拍着胸脯大骂着离去了。

阎婆回到楼上,对宋江说:“押司,您没事招惹那乞丐做什么?那家伙整天只知道混吃混喝,搬弄是非。这种横死街头的无赖,也敢上门来欺负人。”宋江是个实在人,被阎婆这番话戳中了痛处,一时无言以对。阎婆又说:“押司,请您不要责怪老身多嘴。我知道您是个有身份的人,不会跟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来,我女儿,再陪押司喝几杯。我猜你们两个好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早点安歇吧。”说完,阎婆又劝宋江喝了两杯酒,然后收拾杯盘下楼去了。

宋江在楼上心里琢磨着:“这婆子的女儿和张三之间的事,我心里半信半疑,毕竟没有亲眼见过。现在想要离开,又怕被她们笑话我胆小。况且夜深了,我也只好在这里将就睡一晚,看看这婆娘今晚对我如何。”这时,阎婆又上楼来说道:“夜深了,我叫你们两位早点休息。”阎婆惜回应道:“不用你管,你自己去睡吧。”阎婆笑着下楼去了,嘴里说着:“押司晚安。今夜好好享受,明天慢慢起床。”说完她下楼收拾了灶台,洗了脚手,吹灭灯火,自己去睡觉了。

宋江坐在凳子上,满心期待着阎婆惜能像以前那样,主动过来依偎在他身边,陪他说话,哪怕只是敷衍几句也好。可谁知阎婆惜此时却另有心思:“我只想念张三,却被宋江这家伙打扰了,他就像我眼中的钉子一样。那家伙还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低声下气地讨好他,哼,我现在可不会那么做了。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哪有桥头等船来的道理?你不来讨好我,我反而落得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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