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招惹我,”贺小山坐他旁边大喘气,热得满脸通红,“你重死了。”
简明用尽全力,比出又一个颤颤巍巍的中指。
“啧啧啧啧啧啧啧,”医生道,“兄弟没有隔夜仇,有什么话好商量,你弟弟本来就胃不好,你怎么还往死里打?”
“我不是他弟……我是他哥……”因为路上堵车而被关在出租车里半死不活了半小时,到医院以后简明已经疼过劲儿了,终于有力气利索点儿说话。
“就大一岁,哥什么哥。”贺小山很不满。
“你比他小?”医生闻言回头端详贺小山,贺小山长期熬夜容颜憔悴,加上四五天没刮胡子,一脸邋遢,“你长得挺急啊,小同志。”
“呵……”简明肩一抖开始笑,笑了两下就白了脸,揪住旁边贺小山的手臂一阵猛掐——疼劲儿又来了。
“痛痛痛痛痛痛痛!”贺小山急忙帮他喊。
“这不正给他开药嘛,人家都没叫你叫什么。”
“手手手手手手手……”
贺小山龇牙咧嘴地一阵折腾,这才将简明掐着他的手指给掰下来,一看手臂上老深一排老虎钳子印,没两下就肿了一片。简明手收回去,青筋暴露地抠抓着桌面,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脸白得近乎要厥过去。
“医生他没没没没没事吧?”贺小山给他表情吓着了。
“胃痛都这样,上次一小姑娘进门就晕了,”医生挺淡定,“一楼划价给钱,走之前先把他弄隔壁病房去,我这儿护士拎不动他。”
贺小山胆战心惊地把僵尸一般的简明背到隔壁,临走时还不放心地多看了他两眼,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吐个血出来玩玩儿。先前在出租车上他被简明吓了个够呛,简明嘴唇都发乌了,怎么叫都没反应,他还以为他一锤子把简明捣成了植物人。
他跟他那拨儿练拳的师兄弟,看医生是常有的事情,谁没个鼻青脸肿的时候。这可头一次遇到简明这么不经揍的对手,瞧起来人高马大,小有肌肉,还跆拳道呢,一拳头打过去脆得跟饼干渣儿似的!真是位惹不起的祖宗!
贺小山通宵没睡守着简祖宗打点滴,第二天早上还接了他同事打来的电话帮他请了假。然而睡到中午才醒的简明,直把好心当驴肝肺,朝着贺小山一通臭骂,“谁让你请假了?你怎么不叫醒我问一问?你知道我上午有个会议多重要吗?我他妈忙了两个月,你他妈一拳给我打没了!这要耽误了正事儿我跟你没完!”
“你开不了会是我害的吗?医生说你工作忙压力大怕是早就有胃溃疡了,我那一拳只是个引子!再说谁跟兔子似的蹦跶着找我打架啊?打又打不过你瞎逼逼啥啊你?不作不死你知道吗?”
“我朝你要害踹了吗?你他妈的手脚不知道轻重,把我打成这样还有理了?”简明掀了被子就要接着踹他,被贺小山急忙按住。
“别动!插着针呢!流血了!”
简明奋不顾身直扑腾,“贺腿毛我跟你没完!”
“我错了我真错了!求求您歇会儿吧简老爷!血都倒流了!”
好说歹说,简老爷终于安安稳稳地躺回去,过了一会儿意犹未尽,“你欠我的啊。”
“行行行我欠你,我是腿毛,你是老爷。”
“约法三章啊。”
“行行行,四章五章六七八九十都行。”
“禁止带炮友回家,禁止在客厅沙发上打飞机。”
“行行行。”
“还有,以后拳脚切磋,禁止打胃,禁止打脸,禁止踹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