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过去的那一段时间里，每一天都能听到的声音，在今天只能从冰冷的电话中听到。饶是这样，却依旧显得格外珍贵。
苦涩的情绪从心底喷涌而出，叶一凡轻轻地“嗯”了一声。
接着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一个想问他的身体康复没有，受伤的手还有没有大碍。另一个想问那两个人有没有再找过她的麻烦，她现在到底好不好。
然而很巧的是，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于是气氛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两个人只能从听筒里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霄白两只手捧着手机，站在空旷的楼梯间，透过透亮的玻璃看着自己模糊的影子。
在tony怂恿之下烫的栗色卷发，如今已经重新按照白苏荣的意思拉直，染回了黑色。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倒让整个人感觉活活老了五岁。
这几日，她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瘦削的脸颊，如今愈发清瘦，一双清眸被凸显地更加明显，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
听着叶一凡不说话，霄白实在忍不住，担心地轻轻对电话唤一声：“叶一凡……”
“嗯，我在。”
令人安心的声音传过来，磁性的，温柔的，还略带些沙哑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一直传到她的心里。
不知为何，霄白眼眶一红，忽然有些想哭。
她真的是太无力了。
以前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现实
打败了爱情”，可是今天她总算是有了些体会，只要她没有能力，什么事都有可能成为绊住她的阻碍。
这就是现实，她的渺小，甚至于连一个小小的希望都会成为奢望。
就比如现在，她甚至不能和白苏荣提出，想要去看看叶一凡。
“你这几天，还好吗？”叶一凡试探地问。
这个时候，他的右手痉挛般地一抽，痛的他紧紧咬住自己的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声响。
直到这时，叶一凡忽然庆幸霄白看不到。她已经见过自己那么多狼狈的时候，还好，至少这一次，她看不见。
霄白抽着鼻子，像个傻子一样使劲点头，又摇头。
深呼一口气，她调整好情绪道：“我很好，不用担心。告诉你一件事，现在陈默和琦琦已经进监狱了。故意杀人未遂，这牢饭够他们吃的了。”
“我很厉害吧？这下你可不能再说我是傻子了。”霄白笑着道，然而眼底深处却藏着深深的痛苦。
“是啊。很厉害。”叶一凡轻笑一声，苦涩在口腔中绽开。
忽然，他轻轻说道：“小白……对不起……”
对不起，都是他的错，才让她卷入其中。
对不起，他在白苏荣面前下了承诺，却没有办法完成。
对不起，他明明爱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说什么对不起呢，好像被发好人卡了一样，哎呦，真是郁闷。别说这个了，你既然醒了，要不要庆祝一下？”
叶一凡微微摇头，说
：“没有你，什么样的方式都算不了庆祝。”
霄白微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句话才好。
“等……”叶一凡原本想说“等你回来再庆祝”，然而发出第一个音节之后，却又停住。他凭什么要让她回来呢？
他不能太过自私。
叶一凡紧紧攥住抽痛的右手，生生咽下了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