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在一边长叹一声,不忍看阮湛之眼中深刻的爱意。爱一个人,好象不是让人快乐,而是让人心痛。孔综在见过区子秋对千姿张扬的爱意后,阮湛之这样的爱并不算什么,他除了同情,也只有叹气了。怪只怪老天,为何让世上只有一个季小姐呢?&ldo;小姐,只有带药包便可以,你的衣衫,楼外楼都送进宫中了。&rdo;千姿无言点头,从前沈公公在金陵为她定做所有的衣衫,楼外楼任她进入,因为她有大哥疼着,所有尊重大哥的人爱屋及乌。如今,他们又这样做,是因她是医者。千姿嘴角微倾,她怎么过得如此敏感了?&ldo;好,那我们马上动身吧!山月姐,过两天我再回来看你。&rdo;千姿喜欢的那个男人是皇上!山月半张着嘴,从千姿眉宇间捕捉到了这份讯息,天!&ldo;你……你要小心点哦!&rdo;宫寒如海,小千姿怎么能住在那种地方呢?千姿微微一笑,&ldo;放心,我是大夫。&rdo;她象看透了她的心思,加重语气,一字一句提醒她也提醒自已。孔综准备充分,同来的还有一驾小马车,轿帘半卷。千姿拎着药包,阮湛之半扶着让她跨进车内,温热的手在腰间僵持了片刻,象是留恋又象是确定真实。&ldo;如果自已觉得幸福,就不要顾忌那么多了,人生很短的。&rdo;他如此对她这样说。,不诉离伤(二)六月盛夏,到了午夜,仍是闷热无比。紫云殿前的几棵大树枝叶纹丝不动,有几片象被烤焦了,边卷卷的,有气无力耷拉着。莲池里的水快见底了,荷叶到是绿绿的,但花骨朵却没什么生气。人随便动一动,便是挥汗如雨。紫云殿的大门也象是热得撑不住,推开时&ldo;吱吱&rdo;作响,象人在磨牙,听得心躁躁的。&ldo;一定是孔先生回来了。&rdo;沈公公灯下满脸皱褶的面容闪着喜色,极快地瞟了一眼司马晔,又极快地看向殿外。司马晔抚摸着奏折的封面,低着头,看不到神色,但微颤的手指暴露了他的心思。正伏案疾书的翰林一惊,急急道:&ldo;皇上,你还好吗?&rdo;抬起头来的司马晔一脸平静,&ldo;嗯?朕没什么。翰林,你穿了什么衣衫?&rdo;翰林低头看了一眼自已赤裸的上身,脸一红。天气热得让人不能呼吸,殿内虽放着冰块,但每天伏案书写,才几行,衣衫就可挤得下水来。他属性脱了衣衫,只留一条底裤,反正这殿内只有男人,而且皇上又看不见。没想到皇上却是心知肚明,他不免有些不好意思。&ldo;臣这就穿上外衫。&rdo;他搁下笔,拿起椅背上的官服,苦着脸穿上。沈公公会心一笑,皇上的心儿比针尖还细呢!司马晔没有说话,耳朵紧张地竖着,听到门外轻轻的问候声还有放低的脚步,只觉得心砰砰直跳,等着裁决一般,提心吊胆。轻微的叩门声。&ldo;来了,来了!&rdo;沈公公的声音不受控制,殿内外都听得分分清清。翰林停下了笔,讶异地看到皇上竟然把手中的奏折折断了。&ldo;皇上没有睡呀!&rdo;孔综微笑着跨步进来,凑近冰块狂嗅一口,然后才来到司马晔面前禀报,&ldo;皇上,小的把小姐请进宫了。&rdo;&ldo;嗯!&rdo;司马晔睁大无神的双眸,想捕捉着某个方位,但没有哪处气息让他觉得异常,千姿不在这室内!他焦躁无比地急问:&ldo;季小姐呢?&rdo;门外传来一声微叹,&ldo;皇上,民女在这里。&rdo;清冷疏离的语调没有带来一丝凉意,而象是把室温陡降到数九寒冬。翰林终于明白皇上刚刚为什么突然问他穿了什么了。看着亭亭走进的白衣清丽少女,不禁目光灼灼,痴了。可惜她神色无波,目光平和,直直地走到司马晔面前,放下药包,盈盈坐下。&ldo;皇上,可否请你伸出手臂,民女要为皇上搭脉。&rdo;生疏的口吻,孔综和沈公公齐齐一震,呆在那里。她是大夫,翰林诧异地瞪圆双目,又是敬又是愕。&ldo;公公,送翰林大人出宫吧!孔先生劳累一天,早些休息去。&rdo;司马晔边挽袖口边吩咐着。&ldo;是!&rdo;皇上明摆着想和季小姐独处,孔综和沈公公乐见其成,翰林想留下,却没有办法,三人叩了头,退出寝殿。这么热的天,她的手指竟然冰凉冰凉。皮肤的接触,他先闪了心神,她却冷静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