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偃和邓不疑擦身换衣之后才出来,那边刘康已经看过张女莹再三确定没有受伤之后,就让张女莹身边的宫人送她回去。姑母这几日来都把张女送到他身边,简直烦不胜烦,这会正好让人送她会长信殿。
张女莹这会也生气,自己被邓不疑给绊倒了,刘康竟然不为自己说一句话。她听到刘康要她回长信殿,她气哼哼的就走了。
“阿兄,这样真不要紧么?”刘偃收拾干净了坐在茵席上,拿过一只枣子咬了一口。
“不要紧。”刘康听到异母弟弟这么问,面色一下坏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自然想着的都是怎么和兄弟玩伴们痛痛快快的蹴鞠玩耍,每日里被女子跟着,光是弟弟们的目光就让他心烦意乱了。
“……”邓不疑对那边一对尊贵的兄弟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拿过案几上的蜜饼咬了几口。
刘偃转过头看到邓不疑吃蜜饼吃的香甜,他也馋了,抓过一个吃起来。邓不疑吃完一个,旁边的宫人见状立刻引着他去屏风后盥洗双手。
邓不疑洗完双手出来见着刘康坐在那里,面上有些尴尬。漆盘内的蜜饼已经被刘偃给吃了大半,但是刘康却是半点不动,而且连饮用蜜水都没有。邓不疑扬了扬眉头。
不过他心中疑惑再多,也没有问出来。
邓不疑坐在席上半点没有把刘康未婚妻当面一脚铲倒的愧疚,倒是刘康,见着邓不疑莫觉得有些面上发热。
刘偃吃完,看到异母兄长如此模样,知道他是为了张女莹的事而羞窘,若是张女莹真的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倒好,但从头到尾出了添乱也没别的了。
张女莹自以为能比得上天家皇子公主,横行霸道。刘偃瞧着长信殿虽然喜爱此女,但是也未必深到哪里去。其实皇子公主们也只是看她是大姑母之女,受祖母喜欢,不想给自己找事罢了。
不过能有个收拾她的人也好。只是他家的这位好阿兄,日后就要和张女莹过一辈子了,当真是让人好生同情~!
刘康顶着刘偃那似有深意的目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后来觉得在邓夫人这里坐不住,起身告辞。
邓夫人还要留他,“好好的怎么不和阿偃还有不疑多玩一会?”
“多谢夫人美意,只是我还有没有读完的简牍。”刘康连连告辞。
邓夫人见状嘱咐了几句路上防寒,就送刘康出去。邓夫人回来看到刘偃在刘康走之后,让寺人将几个铜壶和箭矢摆上来,卷起袖子就和邓不疑玩投壶。
邓夫人站在那里看着儿子和侄子一起玩的兴高采烈,面上的笑容越发浓厚。
她看了一会,自己到一旁的寝室中去。到了寝室内,她坐在一张合屏大床上。殿中女官上前,替邓夫人将外面的素纱襌衣褪下。
“尔等都退下。”邓夫人道,她抬眼示意了一下为她宽衣的女官。
女官原先是从邓家带过来的人,按理嫔御进宫都是一个人进来,但邓夫人出身摆在那里,女官又是正经的良家子身份,自然是可入宫。算起来两人在宫中扶持也有十年了。
“赵姬欺人太甚!”女官等到室中宫人阉寺退下愤愤不平在邓夫人身边道。
邓夫人坐在床上,身下的簟席光滑,她拿起漆卮抿了一口蜜水,枣花的香味在温热的蜜水中氤氲开来,她清丽的眉眼上在蜜水的温热中都如有些模糊不清。
“罢了,让她去吧。她除了这样上蹿下跳的,还能如何,当椒房殿是死的么?”赵夫人说着将手中的漆卮放在面前的漆案上。天子讲究节俭,案几上也没有和有些诸侯王那样还镶嵌金玉、
邓夫人看着漆案上的云卷纹,“患得患失,日后还有她好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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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女莹回到长信殿,蔡阳还在掖庭没有回来,她直接就跑去了长信殿。
梁萦在长信殿让人拿来山海经,给曹太后读,“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她才开了个头,穿着锦袜的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咚咚响,后面的傅姆女官等人在后面苦着脸追着。
“盘古氏头为东岳,腹为中岳,左臂为南岳。”梁萦正在读着,而那边女孩眼睛一亮,终于长信殿宫室中的灯光。
“汗流为雨泽……”
“大母!”突兀的童声将梁萦的朗读打断。
梁萦双眼从面前的竹简上移开就看到张女莹红着眼,一鼓作气就冲曹太后跑过来。
“阿姊!”梁萦突然想起这两日曹太后身体好像不太好,张女莹这么猛冲过去会不会让老人家身子不舒服。
结果她只来得及叫出一声,张女莹就已经奔了过来,小牛似的撞进了曹太后的怀里,撞的曹太后身子向后一倒。
“太后!”两旁的女史吓了一大跳,连忙膝行过来扶住曹太后,曹太后年纪大了,身子骨虽然还硬朗,但也不可能和年轻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