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早想这么干了,他手欠的毛病早已经病入膏肓,看见有手感的东西就忍不住想捏一把。&ldo;太好玩了。&rdo;顾昀捏了一会,意犹未尽地想,&ldo;怎么长的?&rdo;葛晨:&ldo;……&rdo;曹春花虎目含情,羡慕得望眼欲穿,嘤嘤嘤地小声说:&ldo;侯爷厚此薄彼,怎么不掐我的脸?&rdo;这话他不敢到顾昀面前说,因此只有长庚听见了,长庚想:&ldo;好,四十八次了。&rdo;曹春花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噤,往周遭张望了一下,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临近危险时的不祥预感。顾昀顺着静虚的口供,将这一片山区的密道图纸画了出来,然后命人顺着密道出入口往里熏烟气,熏了三天,将大山熏成了烟筒,里面寄居的蝙蝠、耗子大小毒虫等物都拖家带口地往外跑,却始终不见顾昀想抓的人。几个将士自告奋勇拉起绳子钻进密道里探寻,在六十四个出入口的密道中从日出搜到夜幕垂下,连根头发都没找着,只扛出了静虚提到的沙盘。到了酒醉一开始,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长庚莫名其妙地想:&ldo;他身上带支破笛子干什么?&rdo;顾昀还在纳闷:&ldo;什么东西飞出去了?&rdo;然后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饱经风霜、收尾开裂的竹笛身上。片刻后,长庚突然觉得这支笛子隐约有点眼熟,顾昀则如遭雷劈,想起来了‐‐此物来路不正!他们俩几乎同时动了手,顾昀劈手去抢,长庚本能地手掌一紧,两只手抓着一根竹笛僵持在了半空中。长庚无辜地问道:&ldo;不能看吗?&rdo;顾昀:&ldo;有什么好看的?&rdo;说完,顾昀用力一抽,将小竹笛从长庚手里抽了出来,欲盖弥彰地匆忙揣回袖中。长庚难得见他心虚,不由自主地想起四年前江南姚大人家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女孩,隐约明白了什么,又有点不太敢相信,于是旁敲侧击问道:&ldo;是别人送的吗?&rdo;顾昀脸不红气不喘地胡扯道:&ldo;自己削的。&rdo;&ldo;哦,&rdo;长庚眨眨眼,过了一会,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ldo;怎么西域楼兰也长竹子吗?&rdo;顾昀:&ldo;……&rdo;长庚轻轻眨了眨眼,这让他的眼神看起来好像是闪烁了一下,继而笑道:&ldo;义父的手工也太糙了,不如改天我再给你削个好的吧?&rdo;顾昀被他堵了个哑口无言,尴尬得要命,总觉得那小子看出来了,故意挤兑他,可因为偷笛子那事办得实在太离谱,他也不便发作,只好收起了英雄气短的兔子尾巴,顺风跑了。长庚没去追,他在原地把这事回味了好一会,忍不住有点想笑,又将顾昀清早暗搓搓地跑去小孩院里偷竹笛的事情从头到尾地编排了一次,顿时心花怒放了一大把,生机勃勃地开了大半天,直到日头偏西方,才缓缓消停下来。他心里未散的芬芳把乌尔骨都排挤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等到花落水流红,下面就生出了一颗种子似的念头,抽出千头万绪的枝桠来。长庚想:&ldo;他为什么一直留着那个?&rdo;一直留着,会偶尔拿出来看吗?小义父看的时候能想起自己吗?这是不是代表顾昀对他……比自己一直想象得更情谊深厚一些?他是不是能得寸进尺地离小义父再近一点?陈姑娘的安神散从香囊里幽幽地飘散出来,长庚盯着顾昀的背影,快要被脑子里来回回响的&ldo;顺其自然&rdo;四个字烤化了。他是不敢太过妄想的,但是惴惴不安地揣着那么一点揣测,不由得抓心挠肝、销魂蚀骨。押送钦犯之路本该又臭又长,可惜不知是玄铁营脚程快,还是长庚心里拖,隆冬未至,他们就已经抵达了京城。而此时,这场轰动朝野的南疆谋逆案轰轰烈烈地在帝都深处炸开了。孙焦半死不活地回了京,连惊再吓,转眼就一病不起,隆安皇帝自己也没料到,他不过借着小手段推行击鼓令,那西南提督竟还真敢造反,又惊又怒,责令彻查。由于此案牵连甚广,吏部刑部兵部大理寺……甚至督察院上下,都跟着紧张起来,连好不容易回京休沐两天的顾昀都不得消停,三天两头被召进宫里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