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重重地往下坠落,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蹦出。
不一会儿,一股强烈的弹力,把我抛起。
我又落下,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荡,大脑里又懵又晕,不知身体哪处传来剧烈的疼意,但没多久,我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与知觉。
……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渐渐地,我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吃力地转动脖子。
一张削瘦憔悴的脸,闯入视线。
是男人的脸。
冷白的肤色,眼窝深邃,漆黑的双眸黯淡无光,白眼球爬满红血丝,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
他薄唇干燥起皮,胡渣滋生。
脑海里有个意识告诉我,他是傅言深。
不过,他怎么一副颓靡不振,阴郁消沉的样子?
是被我斗趴下了么,想要求我放他一马?
我才不会心软。
感觉很累,我又昏昏沉沉地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我爸,他正坐在我床头,一脸愁容的样子。
见我醒来,他立刻按铃叫医生,给我做简单的检查。
我才知道,我昏迷两天了,现在才完全清醒。
除了左手臂脱臼,骨折,大脑轻微震荡,我没摔出任何重伤。
也是多亏那天消防救援给力,用登高梯吊起了充气垫,保证了我的生命安全。
“盛乔乔,老子真想打你一顿!你还真跳你,你万一摔出个好歹,对得起你妈妈的——”
医生护士离开后,爸爸扬起手,作势要打我,他话还没说完又止住,眼眶里闪烁着泪花。
他背过了身。
他是真被我吓着了。
“爸爸……我起初没打算跳的,我很怕死的……后来是见机行事,觉得安全才跳的,我这不好好的嘛……对不起嘛……你别气了……”我看着他的背影,软声软语地撒着娇。
“哼!”爸爸很傲娇,不理我。
“妈妈呢,她是不是更吓坏了?”我伸长脖子,寻找妈妈的身影。
“她带北辰去庙里给你烧香去了。”爸爸这才转身,淡淡道。
就知道妈妈吓坏了,又去求菩萨保佑我了。
“爸爸,我这一跳,很成功地把傅言深拉下马了吧?董事会和股市是什么反应呀?”我边问,边从床头柜摸过手机。
“傅言深守了你两夜,宋斯南期间来看过你,他把人给打了。”爸爸沉声说。
听着爸爸的话,我气得紧紧捏着双手。
“他凭什么打斯南哥?他一定是被我锤死了,气急败坏了!”我忿忿道。
“锤死?哪那么容易,董事会几个老董,还看好他,想要你息事宁人,出面解释清楚。”爸爸无奈地说。
我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我遗书都写了,楼也跳了,那些个老董,居然还看好这个家暴出轨男?”
“他们就没底线的吗?!”
我坐直了身体,义愤填膺道。
“乔乔,你从小到大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资本哪有底线?哪有黑白,黑的也能洗成白的,只要他们愿意。”爸爸抚着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以后咱们还得看傅言深的脸色,他现在在盛世,功高盖主啊……”
“爸,我不!”
我情绪失控,激动地大声吼。
凭什么,我都这样了,还不能搞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