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没有就算了,还把他教训了一顿,说他多管闲事。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是非不分啊?
他想骂她来着,但是嗅到空气里气氛不对,就加快了步伐绕到了她前面。
她低着头往前走,他用力弯下腰才能看清楚她的脸,然后有些惊讶地问:“你生气了?你怎么又生气了?”
她脾气好大。
而且来的莫名其妙。
他正想指责她。
姜冉猛地停下步伐,“噌”地一下抬头瞪着他:“我怎么又生气了?”
他被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刚站稳就听见她劈头盖脸一阵数落——
“上次在酒吧有人闹事不想买单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别人吃屎你别跟着去吃,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儿!当时虽然嘴硬,但是好歹你也答应了——我以为你答应了——结果呢?那个杨一同,他不比那些想跑单的人好哪去,甚至更垃圾,他是惯犯!”
北皎被她数落的,没说话,只是眼角越发变得冷硬了几分。
从弯腰打量她的脸的姿势,他缓缓直起腰,听着她的话,表面慢吞吞地点点头,实则逆反心上来了。
明知道她不想听什么,仿佛要存心跟她对着干,他嘲讽地掀起唇角:“惯犯?那我刚才没真好好收拾他真是便宜他了……”
“北皎!”
猛地被打断。
拔起的声音大的震得他耳膜发痒。
从小到大还没人用这种音量直呼他的大名。
条件反射似的抬起手揉了揉耳朵,少年那漆黑有神的瞳眸彻底暗了下来,眼中闪烁着晦暗的阴影:“给个理由。”
他声音很冷。
打从认识到今天,他可能冷漠,可能不耐烦,但从来没用过这种声音跟她说话。
姜冉站在原地,手指冰凉,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之后不知道消失在了哪里,一阵阵发冷。
有瞬间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她完全知道从他的角度出发,这次白眼狼的人当然是她……
可是杨一同这个人,在广州融创,滑雪还没成为流行运动的时候他就是著名的钉子户,以前自己碰瓷,现在融创人多了,他就带着朋友或者跟他蛇鼠一窝的徒弟去碰瓷——
众人恶心他恶心得够呛,但是因为这人滑雪没滑明白,雪圈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倒是摸得透透的,他没脸没皮,每次都在规则内找事,所以大家都拿他没什么办法。
他这种人,没道德,报复心极强,这次退了钱,姜冉几乎百分百肯定他不能善罢甘休。
滑雪本来就很危险,刻滑还是速度最快的一种滑行方式,想象你高速滑着的时候,总有个人在旁边虎视眈眈……
赔钱还好。
受伤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道理她不知道跟北皎说他听不听得进去,只是匆忙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不驯,她干脆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准备浪费时间继续对牛弹琴——
他看上去气得要命,还很委屈。
而此时,见面前的女人张了张嘴,半晌不语,以为她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他恶劣地挑起唇,乘胜追击:“没话说了?你也知道自己让人无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