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见面,王太后都要和她好一阵亲昵,也时常会想着送些好看的衣服来给她。
曹盈觉得外祖母是很好亲近的。
且说心里话,至少比起太皇太后来讲,王太后温和好说话些,也不需要太花心力相处。
“陛下怕是也这样想的吧。”曹盈最后一句话虽没说出口,但是太皇太后哪里能猜不出来呢。
她叹了气道:“可是王氏哪里有那么简单。若她真的毫无心机,她也当不上这个太后。”
一听说栗姬那边不愿刘荣娶阿娇,就当机立断与馆陶公主约定儿女亲家。
阿娇可是比刘彻大了差不多五岁的,她毫无犹豫地决断了,还将金屋藏娇的传言闹得天下皆知,让馆陶公主和阿娇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这样一个女人,温和好说话怕是都是表面现象,内里性格如何,连太皇太后都揣度不出。
“我身后,怕是皇上也依然出不了头的,这个女人可不好对付。”
太皇太后感叹向曹盈:“我压着皇上,何尝又不是压着王太后。我虽然糊涂了这么些年,但相比同样不明政事的王太后来说,糊涂总比自作聪明来得好些。”
曹盈有些难接受太皇太后说的话,毕竟这和她对王太后的认知完全是两码事。
太皇太后本来也没想直接就说服她,只是转回了先前的话题,道:“这次刘陵的事叫我生恼,也是因淮南王谋逆的事很可能与王太后所代表的一方有关。”
她可以打压着刘彻,如果真的有必要废帝重立,她也会选一个合适的人选。
但是她不允许王太后那边有人有同样的想法。
王太后他们这些人才是该为刘彻从开始站边到最后的势力,现在就有了反意和淮南王合谋,怎么能不叫太皇太后恼怒。
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曹盈更觉得荒谬了。
王太后都已经是太后了,原本也是刘彻的亲生母亲,难不成还想着要反刘彻,去得淮南王的供奉?
“倒不是王太后本人糊涂了。”太皇太后以手作梳,梳过曹盈垂下的发,道:“是她那个兄弟。我听说,田蚡与刘陵厮混在一处十分亲密,这次更是不远千里亲自去将书运来,顺道拜见了淮南王。”
“外舅公也不太可能吧……”
曹盈与田蚡见面少,但还是勉强记得那个一张圆脸有点矮的外舅公是什么个形象。
或许私德有亏,但在皇位这样的大事面前,田蚡不该犯浑啊,
可偏偏太皇太后说得很有把握,曹盈都被说得信服了三分。
但田蚡放着好好一个国舅不做,为了讨好一个女人就想着去谋逆——这种事也很荒唐啊。
“谁知他是如何想的。”太皇太后鼻中出气嗤了一声,道:“要印证也简单,今日我驱走了刘陵。明日田蚡怕就要惶恐入宫来问缘由了。你且看着吧。”
收尾的话结束了,太皇太后也没有再和曹盈说下去的意思。
她借口要午睡去了,便离开了。
临走时,她嘱咐着宫人将这次淮南王献上的书简送去给曹盈,只说如果学道理,《淮南子》这本书还是很不错的。
曹盈坐在凳子上,想了好一会儿。
直到伺候的宫人来报她说,霍去病已经来找她了,说是有一个惊喜要报给她听。
记起霍去病与她的约定出游,她这才从思绪中脱出,放下心事,安心去和霍去病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二人同去卫子夫那里逗了逗正醒着的刘玥,然后霍去病有些神秘兮兮地告诉她,要给她的惊喜也在卫子夫这里。
可没等曹盈来猜猜看准备的惊喜是什么,“惊喜”就自己跳了出来。
曹襄本来和霍去病商量好了,为了让曹盈喜出望外,特意在放在室内的水果筐里等了许久。
但他久没有听见曹盈的声音,眼下一听了就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