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他自己的婚约对象,又怎么会巴巴想来娶我?”
平阳公主听了刘彻的讲述并没有意动,还更因他话中描述的合适而觉得不安,年纪小些并不代表城府就会浅了。
但是她到底没有在刘彻面前将话说死,只是道:“见过再说吧。”
不过在见到四位候选者之前,她就已经对夏侯颇目的有所揣测了。
眼下见到了夏侯颇,平阳公主对他的困惑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进一步了。
如果面貌丑陋不善言辞,至今未娶妻还说得过去。
夏侯颇相貌堂堂,又善言辞,连那不欲多言的武官都被他哄得开口与他说笑了。
如果他愿意将这口舌用在哄女子上,有什么样的同龄女子是他成功拿下不了的?
这样易与人相处的性子,即便年岁二十六无官职,但是有已经注定要继汝阴侯的侯位,找一个适龄的贵女婚配也不那么困难。
又怎么会来谋娶自己?
自己年纪已大,不宜子嗣,其余人同样年纪,大约都是抱着用无子的代价尚公主来的,唯独这夏侯颇年华正好,根本不该来这里。
怕是他另有些不可告与人知的秘密。
她向侍女询问了些夏侯颇与武将对话的细节,试图佐证她自己的猜测。
哪知晓已经得了刘彻吩咐的侍女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对夏侯起了好奇心,忙不迭地将人领到了她面前来。
“殿下。”夏侯颇笑眼弯弯地平阳公主问安。
温和的语气配上他俊秀的容貌,让人生不出恶感。
哪怕平阳公主并不想与他交谈,也只能“嗯”地应了一声没有完全不搭理他。
平阳公主这样冷淡的反应并没有让她与夏侯颇的谈话冷场。
夏侯颇就着侍女才搬来的凳子坐下,微笑地以双掌撑着下巴,真诚地问道:“殿下似乎对这一次的宴会并不热衷,是对我们不满意吗?”
顾着礼仪,平阳公主回答道:“各位都是陛下青眼看中的,我没有什么不满意。”
她只是单纯不感兴趣,甚至后悔昨天应下,想要结束与夏侯颇的对话。
“我不知道另三位想要娶殿下所谋的是什么,我想娶殿下单纯只是想要拥有一位妻子。”
见平阳公主提不起劲,夏侯颇没有再客套,直截了当地道出了心里话。
“我记着,你曾经应有婚约未婚妻,若是想要一位妻子,何必悔婚?”他的这种坦然让平阳公主没有驱逐他离开。
“不止是那位婚约者,之后我父亲也多次为我谋求其他贵女,也都被我拒了。”
夏侯颇自揭己短道:“我这人受不得拘束,总怕娶回家的妻子对我约束太多,如殿下这样冷淡不爱搭理我的,正是我娶妻的良选。”
平阳公主愕然,甚至连皱眉都忘记了。
夏侯颇这番话语实在荒唐,但是语气却很真诚,听着不像是为了尚公主而编造出的谎言。
“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所以也不需殿下来助我什么,惟愿婚后殿下能予我自由,相对的,我也会予殿下自由,不会干涉殿下的事。殿下以为如何?”
他刻意放缓了语气,以示自己是深思熟虑说出的话。
而他许诺的自由,也真的让平阳公主有些意动。
如果能在再嫁后拥有自由,即便再婚后与夏侯颇感情不深,不会变得更好,应也不会变得更糟吧。
曹盈与曹襄来到时,正听他向平阳公主说到这一段,也看出了平阳公主的犹豫。
一口气立刻就堵在了曹盈的胸口——难不成上一世母亲就是被这样一个人哄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