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再次得舞阳侯尊荣,完全是凭着刘彻的仁慈,或者说他们对刘彻还有利用价值。
因此,他们想要维持住世家的身份,就必须让自身对刘彻还有用,否则这个舞阳侯侯位随时有可能再度丢失。
出于这个原因,舞阳侯一系虽说名义上也算开国至今的老牌世家,但并不如其他世家那样自持身份,不敢为自己利益与刘彻作对。
相反,每每世家与刘彻有冲突了,舞阳侯一系都会毫不犹豫选择与刘彻站在一边。
他们家嫡系的女儿也被直接派出来与刘玥亲近处感情。
要知道,世家嫡系的姑娘日后大约都会成一家主母,所需学的东西极多,根本是无空出门玩闹的。
在场的这十余人,也就只有樊韵这样一位是出身嫡系的,其余皆是家中庶出一脉。
也怪不得樊韵能成为她们中地位最崇的那一个。
嫡女能获得的家中资源可不是庶出一脉能比的,地位也完全不同。
即便舞阳侯一家曾经两度落寞,但如今他们识时务得宠刘彻跟前,家中还是很有些权势。
樊韵说话的底气都比其他女儿家要足不少,和刘玥的关系也更亲近些。
曹盈脑中的想法转了一圈,面上却未透露出太多,毕竟若是提及这段不光彩的过往,就太让樊韵难堪了。
她只是微微颔首,向樊韵致意表露了友好。
樊韵聪慧,猜出一直懒倦的刘玥突然组织起宴会怕就是为了把曹盈介绍给自己这些人。
因而即便曹盈冷淡,她也主动继续话题,微笑着道:“翁主不常出来走动,我们从前都只得闻名无缘得见。今儿一见才晓得殿下对您念念不忘是有因由的。”
曹盈听得出她说话的方式藏有技巧。
若是过分地夸赞,容易引发人的恶感。
而像是樊韵这样引些流言又刻意不点明的说话方式,容易让对话进行下去也显得自然得多。
果然,曹盈还没接茬,刘玥就已经忍不住道:“好你个樊韵,我都不知我与盈姐姐亲近能有什么原因,你且说出个因由来,若是不叫我满意我可要罚你。”
“翁主您瞧瞧殿下平日里对我们多厉害,怕也就是对您时才乖巧听话吧。”樊韵没被刘玥恐吓道,还打趣了她一句。
然后她才道:“说个原因还不简单?殿下喜爱翁主当然是因为翁主貌美心善又多智,人情练达不世故。”
看得出两人关系好,她也不吝赞美之词,立刻哄得刘玥喜笑颜开:“你这张巧嘴确实讨我喜欢,我家盈姐姐自然是处处都好的。”
话说到这里,曹盈也不好继续沉默着了,只得略自持地道:“樊小姐谬赞了,我没有那么多好处。”
只匆匆对过眼神,樊韵就看出曹盈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也是真的不愿受过多称赞。
于是她也没再将话题引向曹盈,只三言两语将近来京中的趣事八卦讲给刘玥听,就将她注意力全引去了。
然后她颇神秘地又向刘玥耳语了几句,让刘玥惊喜出声道:“当真,你们真找着了?”
樊韵点头,刘玥立刻就要让她领着自己去,但思及曹盈又露出犹豫的表情。
“咱们只离开一会儿,若是殿下你满意,很快不就回来了。翁主看着喜静,让她赏赏府中景色不也挺好的。”
樊韵温言相劝,曹盈也点头道:“玥儿你自去吧,我方才乘车有些晕乎,坐着歇一会儿也挺好的。”
刘玥又关切了几句,这才迫不及待地跟着樊韵离开了。
因着先前樊韵一句“翁主喜静”,也没有人再过来打扰曹盈的清净,终于叫她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见刘玥仍不见回,曹盈也自顾自瞧着培植的繁花,先前闲话的少女们便又说开了,言笑晏晏间相比先前见刘玥时的笑容更多了真实。
曹盈离她们一段距离远远瞧着,见她们鲜活灿烂丽比繁花,也流露出了笑意。
她并非对这些奔刘玥身份来的姑娘们有偏见,这是她们出身决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