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话也不过是缅怀出来的。
在越来越多的猜忌和忌惮之中,那些缅怀出来的微薄的感情早就所剩无几。
剩下的只有陌生和无尽的猜疑而已。
他不了解他的品性,性格,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手段和暗中势力。
便也不能立一个看不透的儿子为储君。
他不能把这个江山置于未知的风险之中。
可是这个时候次子却偏偏醒过来了。
而只要他醒过来,立谁为储,就根本再由不得他。
例如被群臣逼着立储,他连一个正当且有说服力的拒绝理由都找不到,只能拖着而已。
贞和帝的脸上一阵扭曲,满是痛苦之色。
德庆看到皇帝这般模样十分心疼。
他平素一向都是谨守规矩,非皇帝问起,就很少插言政事的性子。
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劝道:“陛下,您就歇一歇吧,这政事是要紧,但再要紧能要紧得过您的龙体去?”
“您养了这满朝文武,不就是帮陛下您分忧的吗?这些政事老奴不敢乱说,但您就交给大臣们议上一议,总会有法子的。而且依老奴看啊,这些地方督府,哪回折子不都是要银子要粮草兵马的?陛下您就教给大臣们去查清楚了再说,实在犯不着现在拖着病体这般费神劳心。”
皇帝听言扔下了折子,冷笑道:“召见那帮子大臣?难道你没看见,那帮子大臣平日里就知道在朝堂上吵得热火朝天,现在倒是不吵了,但却联合起来逼着朕立储,立储!说什么为天下安稳计,难道没有了这个储君,朕就让这个天下不安稳了吗?!”
说到后面约莫是说的太急了些,引起了一阵狂咳。
“陛下!”
德庆的眼泪滚了下来。
他道,“陛下,老臣们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只是他们不忍陛下您日夜这般操劳,就是立了储君,也不过是为了给陛下您分忧而已,陛下,您若真不愿现在就立储,不若就将这些政务分摊给几位殿下,立储之事将来再议就是了。”
皇帝一愣。
政务分摊给几位殿下。。。。。
他看着手上的折子,脑子里划过什么,先前狂躁的情绪竟然慢慢平静下来。
他是皇帝。
立谁为储祖宗有规定。
但要打发儿子去干什么事,祖宗却没规定。
大臣也不能置喙。
他点头,慢慢道:“德庆,你说的对,就把这些事交给老二他们好了。德庆,还是你最能体谅朕。”
德庆擦了擦自己的老泪。
只觉得无比的心累。
他是懂这个从小看到大的陛下的心思,可是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能理解他,您的身体都这样了,到底在扭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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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皇帝进了赵允煊的房间。
原本坐在床前装样子的阮觅忙起身给皇帝行礼。
赵允煊也挣扎着起身给皇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