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衣看了眼袁松,“你提的?他怎么会现在就答应了?”
按理来说,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上台。
“还是王识又花钱买效果了?”
东方摇头道:“你埋的徐敬年这颗棋动了。”
徐敬年果真说到做到,得知白染衣在戏班里当学徒,迫不及待的想把那块银子换成金子掷给白染衣。
他点名想看白染衣的表演,一金下去,袁松冷汗直冒。
东方今日谈话给了准信,袁松便安了心答应下来。
“若你觉得时机还未成熟,现在可以拒绝。”毕竟是东方替她做的主意,还没问过她意见。
“不用,刚刚好。”
东方听着,敏锐察觉到她的嗓子有些不适,“你次登台,七日有些急了。挑个熟悉的曲子,不用逼着自己做到极致。我们会帮你渲染氛围。”
“台下人不是傻子,唱的好不好一听便知。若要能被凶手盯上还是需要下点苦功夫的。”白染衣并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
万一渲染不到位呢?万一消息闭塞来了没几个呢?万一徐敬年腻了不想来了呢?
她可没那么多信心来保证万无一失。
白染衣说完,东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没动。
白染衣在这良久的寂静中察觉出自己的谨慎是带着对他的怀疑的。
而且,他好像不太开心?
但那些只是她下意识的想法,更像是一种习惯。
她反应过来后想解释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觉有误,毕竟东方的情绪从未有过什么波动。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东方先笑了下,从袖中摸出一个药瓶递给她,语气同往常无异:“缓解嗓子不适的。”
白染衣怔了下,伸手接过。
“引蛇出洞本就是个险招,注意留神,保护好自己。”
她笑道:“你不是有能力护我周全的吗?”
闻言,东方只笑了笑,没说话。
白染衣看到他的眼神,像星光被云翳遮蔽了一样。她仿佛听见了他未出口的话——“可是你并不信我。”
东方还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和江故离开了。
白染衣看着手中温润的瓷瓶,有些愣。忽然懊悔自己为什么要硬扛所有事。
就非得逞这个能吗?
她回想到东方的那个眼神,其实算不上什么。
但白染衣觉得,像东方这样不动声色的一个人,如果情绪能泄露出一点儿那也一定是在内压了很多了。
她握紧手中瓷瓶,心中暗暗道:“下次定要改掉这个坏毛病。”
***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若说一年之中让人最感漫长的季节便是夏了。昼长夜短,忙忙碌碌,时间长到连忙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七日之期很快就到。
王府里的树木绿的沉暗,虽谈不上遮天蔽日,挡些午日阳光也足够了。院中小方桌上摆着一盘水果,王识摇着扇子躺在树下乘凉。
白染衣这一趟去的够久。
正义堂的成员才建立起感情,说想念也算不上,倒是她走后王府里静了不少。
东方不常待在府里,跟风一样常常神龙见不见尾。
江故还是老样子埋头扎进书房店铺。
棠月接过照顾小家伙的活儿,每天也忙的不可开交。
只剩下王识一人,吃完饭就躺在椅子上盼着演出之日的到来。
王识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下来,晃到大堂时陡然看到东方被吓了一跳。
“咦?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平时不是早出晚归的吗?”
“今日不是她演出吗?”东方斟了一杯茶。
“这么急?还差两个时辰呢。”王识挠了挠后脑勺。
东方抿了一口,没回答他。
“你不对劲。”王识凑上前眯着眼,“你有事瞒着我!”